大明宫,大皇子卿云牧,三皇子卿云礼,宰辅范含章立在寝殿外间,户部,吏部,礼部,刑部,兵部尚书齐齐立于廊下,其余朝臣候在稍远的回廊一角,工部尚书墨周兮跪在高阶下。
寝殿内,太医令葛潘带着整个太医疗的医正,正在为皇帝诊治。
卿云牧率先沉不住气。
“岳父,父皇当无大碍吧?”
“老朽又不是太医,如何知道陛下有没有大碍?”
“……”
“都等着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医们迟迟给不出准话,皇子和朝臣的脸色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变得莫测。
皇帝没有立太子,也没有留下遗诏,万一陛下醒不过来,墨家自然难逃灭顶之灾。
但更麻烦地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陛下不在,该由谁来继承帝位,成为溱国的新皇帝?
此事若不能被迅速定下,莫说明州一城的百姓没有生机,只怕是连整个溱国都要陷入被倾覆的灾劫!
就在人心不定到极点的时候,太医令葛潘走到外间。
“宰辅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卿云牧立刻不悦地质问:“葛太医,本殿是父皇长子,父皇如何,你难道不该先同本殿说吗?”
卿云礼亦开口道:“葛太医,身为人子,我和大兄十分担心父皇安危,还请葛太医莫要避讳我和大兄。”
葛潘不言,抬眸看范含章。
范含章眉目紧皱。
皇帝不过晕厥,大殿下和三殿下就已经沉不住气,万一皇帝真出事
,焉知殿下们不会为了争皇位而杀起来。
“大殿下,三殿下,陛下不仅是殿下们的父亲,亦是臣等的君主,老臣以为,不如让六部尚书一道?”
“也好。”
一行人遂走进寝宫里间,龙榻上,皇帝唇色微微发黑。
卿云牧急问:“葛太医,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回大殿下,陛下中毒了。”
“什么?”
众人大惊。
就在刚才,他们暗下猜测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猜出皇帝是中毒。
因皇帝多疑,凡是入口的东西,皆要旁人先尝过,且每道菜在被送进皇帝嘴里前,不止上菜的宫人要尝一口,王忠亦要一一尝过。
如此这般,陛下怎可能中毒?!
“葛太医,你没诊错?”
“回大殿下,陛下唇色发黑,正是中毒。”葛潘神色笃定,“只,世间毒药千千万,若是查不出陛下中了何毒,下官们实在无处下手。”
卿云牧当即冲向王忠,掐住他的脖子:“自昨晚上起,父皇都喝过什么?吃过什么?”
王忠被吓得魂不附体:“大殿下,陛下过嘴的东西,不止老奴一人尝过,若吃食里有毒,也该是奴婢们先中毒。”
“说不得就是你下毒害父皇呢?!”
“……”
王忠当即被吓得血色全无,惊恐中,他眼珠飞转,目光扫在寝殿隔壁,御书房书架上的那个金盒子。
“难道是——”
“是什么?”
“回大殿下,陛下入口的东西,老奴尽数尝过,只有一样,
老奴尝不得。”
“是什么?”
“仙丹。”
说罢,他挣脱开卿云牧的桎梏,快步冲进御书房,将装有仙丹的金盒子捧给葛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