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未登基前,柔妃原是他的贴身婢子,因生相柔美,得了皇帝一时的宠爱。
但这一时却让柔妃怀上身孕,九个月后,柔妃诞下一子,便是如今的大皇子卿云牧,柔妃母凭子贵,得了正经的名分。
后皇帝登基,柔妃又被封作美人。
惠贵妃见柔妃有些无所适从,好心解围:“德妃,柔妃一向无欲无求,怎可能有这般荒唐想法。”
“对,贵妃娘娘说得极是,陛下封臣妾为柔妃,臣妾感恩还来不及。”
“是吗?”德妃却是不信,“淑妃,贤妃,你们瞧瞧柔妃的脸,难道真是我多心,难道她没有闷闷不乐?”
淑妃笑笑,没有多言,贤妃瞥了柔妃一眼,不冷不热答:“大殿下救驾有功,柔妃就算有些想法,也是寻常。”
“真没有!”柔妃急得站起来,这一站太急,膝盖撞到食案,累得食案前摇后摆,案上的酒水扫得到处都是。
柔妃脸色一白,慌忙屈身。
“妾身无状,求贵妃娘娘恕罪。”
惠贵妃急急起身,奔上前扶起柔妃。
“柔妃,你如今是妃,再不必像过去那般谨小慎微。”说罢,贵妃睨德妃和贤妃,“本宫难得办宴,你们就不能多给本宫两分薄面?”
德妃和贤妃遂双双起身:“贵妃娘娘见谅,妾身们就是闹着玩得。”
一场机锋就此揭过。
然,待一众妃子坐下,惠贵妃噙着笑意,若无其事道:
“柔妃,虽
德妃和贤妃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本宫瞧着,你似真不太高兴?莫不是嫌本宫的宴办得过分轻简了些?”
柔妃又慌忙站起:“贵妃娘娘,没这回事。”
“便是有,也无妨,永福宫今日的宴席办得的确简单,倒不是本宫不想办得隆重,只多事之秋,本宫怕办得太隆重,叫陛下知晓,会龙心不悦。”
这话,让柔妃越发地手足无措,清妧知道,柔妃若是不能说出个子卯寅丑来,这些妃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不过片刻,柔妃就涨红着脸,老实交待:“贵妃娘娘明鉴,臣妾的心情是有些不大好,但这不好,是因萤娘。”
“大皇子妃?”
柔妃轻叹:“不瞒诸位娘娘,云牧和萤娘成婚已有数年,他们感情不差,只子嗣缘不佳,前日,萤娘又滑胎了。”
惠贵妃略显震惊:“怎么会?”
柔妃摇摇头,再道:“若只是滑胎,养一养也就是了,但御医说,萤娘数次滑胎,已伤到根本,以后怕是再难有孕。”
说罢,柔妃眼底的阴云更重。
大溱重女德,女子出嫁须从夫,这三从四德里最重要的一条,是子嗣,范萤娘无子,论理卿云牧可以休妻。
然,范萤娘是范家嫡女,若卿云牧敢休,必定得罪范家。
若是不休,卿云牧的嫡子又何时能有?
清妧微挑眉角,眼神迅速略过惠贵妃,惠贵妃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喜色。
这立太子,除却讲究嫡长,未
来太子是不是有子嗣,亦在皇帝的考量范围之内,大殿下无子,便输三殿下一筹。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惠贵妃笑而举杯,“柔妃,来,今夜,本宫陪你一醉方休。”
之后,小宴一团和气,宴席吃到夜半,才堪堪结束,饶是清妧酒量不差,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有些虚浮。
回了偏殿,她原想立刻就睡,却见浓雨杵在廊下,眉目沉沉。
“县主,婢子有急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