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太医令葛潘,太医疗医术最好的十个医正,并最擅长制药的十个医女,跟着韩杜衡,浩浩荡荡前往西宁坊。
离韩家还有半里路,车马的速度转缓。
和韩杜衡同乘一车的王忠,觉得车内的气氛过分凝滞,于是推开窗户,想要喘口气。
车窗推开的一瞬间,他看见街边站满人,人潮一路延申至韩家,把韩家大门堵死了。
“听说,韩老夫人不行了?”
“恩,韩家把陵阳城的郎中请了遍,每个郎中都摇头,可不就是不行了嘛。”
“好好的,韩老夫人怎么病成这般了?”
“说是吃了皇后赏赐的东西。”
“欸?不能吧?”
“怎么不能?先前韩尚书奉命查案,差点给太子扣上毒杀前太子妃的罪名,这会儿太子得势,皇后可不得替儿子教训教训韩家。”
王忠急忙关上窗户:“这些愚民,尽爱胡说。”
韩杜衡挑眉,不咸不淡地回道:“是胡说吗?”
王忠脸皮一抖,手脚顿时发冷。
韩家前门被人堵死,车马过不去,不得已,马车只能调转方向,绕进曲巷,驶到韩家后门。
王忠走下马车时,听见隔壁院子里传出阵阵叫好声,他本能地转过头,多看了一眼。
见此,韩杜衡冷冷道:“旁边开了家茶楼,一会儿王总管要是等得心烦,可去旁边喝一盏茶缓缓。”
王忠赶紧收回视线。
一行人快步走过门,转过两条小道,到了韩家正院。
韩杜衡孝顺
,哪怕早已成家立业,却还是让母亲住在正院,自己和妻妾、子嗣住在东西两厢。
回廊下,哭红眼的嫡妻芳娘焦急地来回踱步,直到她看见韩杜衡回来了,才慌慌张张冲下回廊。
“衡郎,你可算回来了!”
“阿娘还好吗?”
芳娘摇摇头,一边抬袖抹泪,一边哽咽答:“一刻钟前,阿娘昏了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
韩杜衡急忙朝葛潘拱手:“有劳太医令。”
“下官定会竭尽全力。”
葛潘领着医正和医女直奔正房。
卧房里,韩家的奴婢跪成一地,韩老夫人横躺在榻上,若非她胸腹略有起伏,看着简直像是死了一般。
葛潘拂袖:“无关人等,全退出去。”
奴婢速速退去。
葛潘上前,搭上韩老夫人脉搏。
脉象细弱且迟缓,心力已呈衰竭。
他急忙退开,让十个医正逐一替韩老夫人断脉,不久,医正们诊出了和葛潘一样的结果,韩老夫人心力衰竭。
“葛大人,韩老夫人只怕药石无惘……”
他如何不知?
任何良药,病患若是不能服下,那便毫无意义。
以韩老夫人的现状,就算强行灌入汤药,也难以起效。
可——
陛下差王总管同来韩家,便是告诉太医疗,韩老夫人绝对不能死,如果死了,他们这些人定要给老夫人陪葬。
“若用金针呢?”
医正们眼神一亮:“韩老夫人因心力衰竭,导致全身经脉凝滞不动,若能以金针过遍周身大穴,说
不定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