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跟着时佳绩去看了那个女人。

她被绑着手脚坐在轮椅里，看起来年纪不大，苍白干瘦。

“她最近怎么样？”

“药物伤及脑神经，还是老样子，催眠失效后，反噬更加厉害。”

医生压低声音。

“时先生，病人家属同意手术干预，切断部分受损神经。

不论是失忆还是变痴傻，他们接受最坏的结果。”

……

甄帅走到女人身边，护工退开。

“我认识你，他给我看过。”

“因为你，他逼着我多活了四年，可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照样夜夜做噩梦，对不对？”

“如果我有一个这么用情至深的男友，也许还会想再努力一把，很可惜，我出事后，他就不要我了。”

甄帅不知道说什么，她懂女人的心情。

不是人人都有和她一样的爸妈，还有希希陪她坚强。

“其实，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经过数个噩梦，一遍遍感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对不对？”

“放过我吧！他舍不得你变成傻子，拿我做试验，你们太残忍了。”

女人说到最后，有气力。

“让我解脱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熬了四年了，总有一天可以淡然面对。”

“呵呵……真能淡然面对，你怎么会来见我？梦里很可怕对不对？

他们拿鞭子抽你，淋上蜂蜜放蚂蚁，再把你绑在架子上，用水枪冲洗伤口。

还有浴缸里，他们会给你洗澡吗？用盘子里那些……”

“别说了！”

“呵呵……看来我们的经历差不多，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呢？”

“不！我的经历比你惨！”

女人抬起头，黑眼圈吓人。

“我会让他给你选择权，生命只有一次，被一个意外毁干净，不值得！”

“你不做噩梦吗？”

“做！所以我夜里不睡觉，白天睡觉做梦概率小。做心理治疗时，我学了一些干预梦境的办法，即使做梦了，一般也能很快醒过来。”

甄帅只说了一些可行的办法。

“坚持确实很痛苦，可总有些理由，让你想战胜它。”

“是啊！你还有爱你的男朋友。”

“他不是理由，确切地说，他是我厄运的开端。

没出事前，我的人生很幸福，现在也很幸福，一个跳梁小丑，没资格让我屈服。”

“你……”

……

从医院出来，甄帅拿起手里的资料再翻了一遍。

“要不是希希，我大概也和这些人一样，Y死得太轻松。”

时佳绩心口刺痛。

“是我害了你！”

甄帅，活着才能离婚！

你不恨我吗？不想报复我吗？

是时佳绩救了她的命，吊着她一口气。

“时佳绩，我不恨你了！也不是你害了我，Y说买我的人最多，你不过是他加的一个角色。

我的下场，他早安排好了，如果不是你，我的下场会更惨。”

甄帅抽出一根女士烟，娴熟地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