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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尼伯龙根...原来在法涅斯之前此世还孕育了这样一个生灵......”
“登临顶点的【龙王】感知到此世的生命力正在孕育一位真正‘神’,这让他感觉到自身受到威胁,所以在地脉意志诞生之前便离开了提瓦特大陆去往星空寻找更进一步的可能,同时还让自身臣民们保住这片疆土——看来当年那最古的七位龙王一见面便拼尽全力阻拦我并在后来与法涅斯开战的原因找到了。”
“因地位被波及而想尽办法获取更强的力量......”苍叶复述着【龙王】当初的想法,但声音却逐渐变得冷漠,“然后为这片孕育他的世界带来了宇宙中污秽的漆黑之力?”
“信标,原来你们这些生灵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充当着信标。”
他抬手湮灭掉眼前由残党祭祀骨灰所化的灵体。
紧接着,他便试图联络地脉意志,希望对方能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告诉法涅斯,可就在他刚准备行动之时却又犹豫地停下了动作。
世界树上记录世间一切,而作为此世最初之神,法涅斯怎么可能不知道!
祂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祂默许了?
苍叶陷入了沉思,任由周遭那些在最古七国中也足以被称作不安定因素的残党们如硕鼠般疯狂逃窜。
他试图揣摩一位神明的想法,脑力的运转甚至都让【亚罗斯塔辉石头罩】上的辉石变得更加明艳了许多。
是对那【龙王】之身有所谋划,还是其他......
苍叶做出了诸多猜想,但都一一被自己否决。
很快,他放弃了。
他根本法理解法涅斯的想法,就如最开始他法理解法涅斯为何要满足自己的造物那一系列堪称耻的索求。
这起事件的起因总不会是因为最初的神明心中对最古七国的生灵产生的一丝怜悯。
应该......
等四周属于最古七国的生灵们都跑的不见踪影之后,苍叶才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招魂铃摇晃间身前便凝聚出了数个或枯瘦或畸形的灵体。
“跟在他们身后找到他们的根据地,杀光任何阻拦你们的东西。”
等灵体尽数离开,苍叶才打了个响指将外貌调整至最初的人类所见的模样——圣洁的纯白镀金法袍风鼓动,随后慢慢平静,而他那被星云所遮掩的面容下也因自己刚刚的猜想而浮现了一丝气恼,但更多的是对友人的奈与纵容。
若非如此,他刚刚对灵体的命令就不是杀光任何阻拦的东西了。
“怜悯...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法涅斯。”
就像是长不大的小孩一般。
但你何时才会开始怜悯怜悯你自己呢?
苍叶将目光放到了远处那座重归新生且不存在一丝污染的人类城镇上,心情变得复杂。
在人类国度经历了最开始的几次灭亡后他就对这些造物失去了兴致,因为在他关注下,这些人总是都在重复着上一次所犯下的误,然后再由法涅斯承担一切后果。
但想到法涅斯,他还是任劳任怨地向着那边走去。
最古七国的残党已经不用再去理会,那就只需要保护人类了。
又要面对这群造物了啊......
希望法涅斯那边的事能够顺利解决吧。
……
苍叶没有选择进入人类城镇中,而是随意地在附近找了座最高的山峰,在其上放置一桌一椅后就拿出了法术研究笔记开始钻研魔法。
他时而望向星空,时而落笔,时而审视城镇,时而感慨。
或许是因为他许久未曾观察过这群造物,但那如此富有活力的人间之景还是时不时吸引他得视线。
渐渐地,他落笔的频率缓慢了许多,直到最终干脆将笔放下,撑着桌,托着腮,肆意打量着这座人类城镇。
恢复最初模样的城镇中满是他以往不曾见过的生机、朝气与活力。
少年人嬉笑打闹,东躲西藏,有时钻入水中有时爬上树上。
青年人做着各种事务,锻锤敲击声,锅铲翻炒声,吆喝声,歌声,此起彼伏。
而其中最不缺的便是镇中那连绵不绝的欢声笑语。
此时人们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没有胜负心没有贪婪欲望。
他们大多纯净而善良,朝气且活泼。
亦如法涅斯创造他们时所期盼的那般。
“若你等一直都是这最初之貌,祂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苍叶冷淡的声音让位于他身后那些刚刚爬上山崖的人们如堕冰潭,这些人心中那最初见到神明时内心所涌出的喜悦也在此刻被冲淡了一丝,也让他们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许多。
神明...对他们失望了?
他们做了什么吗?
苍叶目光一扫便将这些人的神态收之眼底,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类在听到他话语的一瞬间涌起的数情绪,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任何聆听或解释的心情。
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类打搅了他的性致,也让苍叶回想起了这些造物曾经所做的事。
可对于眼前这些能感知到他存在并有胆量前来此处的人类,他还是保留着一些最基础的好感,因为地脉意志突然联系上他,告知了他眼前这些人是整个人类城镇里,为数不多在经历过那么多次毁灭与重生却一直保持着“纯真”与“崇高”之人,这些人甚至还因这种特性而在法涅斯恢复世界的那一刻做了数次有关“未来毁灭”的梦。
这种独特性让地脉意志都为之侧目,所以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苍叶。
苍叶后知后觉着陷入沉默。
——所以他刚刚说的气话几乎是变相地回应了这些人还未问出口的猜测?
他们所看到的并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