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气除净,江祯苏醒。她脖子上的璎珞项圈多了两颗珍珠,泽漆说那是羡渊为她寻来的转魄珠,可用来净化邪气。
江祯问,“我的魂魄都留在太虚镜内,为何会沾染邪气?是谁的邪气?”
泽漆避重就轻道,“我是医士,只负责治病,具体的缘由还请恩公自己去查证。”
这是江祯记忆中第二次见泽漆,上次见他是在不久之前,羡渊请他来替自己诊断病情,再往前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她问,“你为何要叫我恩公?我在何事上帮过你?”
泽漆是草木化形的精怪,认识江祯和羡渊的时候,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数千年。
那时人类势力日益强盛,从起初的蛮荒之地衍生出人类文明。人类聚落而居,后来画地而治,产生了城市概念的雏形。
妖族从自然界而来,依然守在尚未开发的荒山野岭之中,对人类这等族群不甚了解。
尚在年幼的泽漆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被药农采入箩筐,懵懵懂懂地也跟着一起爬入箩筐里。
他就是在那时被当做草药被采回人类家中,后来人类起锅烧水,将他的兄弟姐妹们放进去炖煮,他慌了。
正要跌入锅里兄弟姐妹的怀抱,境界扭转,泽漆的面前出现一只巨大的红鸟和一条白龙。
他从人类手里逃了出来,逃进两只大妖的股掌之间。他以为他又要被妖怪吃掉,心里害怕极了。
江祯笑他单纯,“你连被人吃掉都不怕,为何要怕你的救命恩人?”
泽漆颤颤巍巍地说:“我不知道他们要被人类吃掉,我以为他们是去玩的。”
江祯和白龙在太虚镜里窝在一起看着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已经偷偷观察小精怪泽漆许多天。
她向来作为旁观者冷眼看人间,原本不该出手。
可泽漆已经拥有意识,傻乎乎地主动跳进人类的箩筐,若是因此丢掉性命,实在有些残忍。
出于对众生的怜爱,江祯帮了一把。
知晓原委的泽漆跪谢江祯相助,一口一个恩公称呼。
江祯化作人形,缓缓走向他。她一身红衣,红色的轻纱飘荡在空中轻盈晃动,虚虚遮掩着她纤柔的身体。衣服上坠着许多华丽的金银珠宝装饰,仿若天人之姿。轻薄的红色头纱被不知从何处来的微风卷起,曼妙极了。
她说:“你是从人间来的,在人间,像我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子应当称呼为姑娘。”
泽漆慌忙又说:“多谢姑娘。”
江祯认为他太傻,不适合在人类的地界生存。直接扭转境界,送泽漆去千里之外的妖都,带着她的信物,在妖都医馆谋生,事到如今也度过数千年。
如今的泽漆翩然而立,虽然年轻,但她总觉得比羡渊成熟。羡渊天天粘着她要抱抱,像个乖孙子一样。
泽漆说:“恩公只是对你才会这样,对外都很成熟,毕竟是上古就存在的灵兽,都是有傲气的。”
江祯顺势又问,“你为何也称他为恩公?他又帮你做了什么?”
泽漆早就见识过江祯的喋喋不休,以前全靠羡渊替他应付。
羡渊不在,他倍感焦灼,用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避重就轻道,“当初我是被两位恩公一起救下,自然两位都是恩公。”
江祯仔细琢磨着,对他的答复并不满意,还想再打听其他故事,羡渊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进来找她。
她问,“哎呦,这是怎么了?”
羡渊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