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殿外,幻海湖边。
两人之高的境界间隙在此处张开,里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羡渊心中怒气未消,牵着红衣小娘子闷头往前走了几步。
将将站定,他猝不及防地回眸,认真问道,“刚才灵籁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全部。”
羡渊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灵籁是在挑拨离间,你不该信她。”
江祯眨了眨眼,装傻道,“灵籁是我和姐姐的朋友,我自然会更信任一分,她说的在理,我便都听进去了。”
“你认识灵籁的时日太短,根本不了解她。”
江祯顿时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
羡渊说,“天界诸神各有各的底线,只有灵籁完全没有底线。她只讲利益,不讲情分,是唯一一个能够全盘接受上位者号令的神。”
江祯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番,似乎并未相信羡渊的说辞,追问道,“你能如此笃定,可有证据?”
“灵籁受命于天帝,所图必然是信仰。你去瞻星台盯紧她的神像,或许能够发现天帝给她拨发的额外酬劳。”
江祯唤出太虚镜像,映照瞻星台,观望一阵,瞻星台运转如常,暂且还没有动静。
事发突然,只怕灵籁未曾料到今日白龙会出手。
碍于太虚镜象的威力,她与天帝在今日必然不会有所行动。
江祯慢悠悠地踱着步,带羡渊往红鸾殿的方向走去。
穿过回廊,前往几案前坐定,倦懒地靠在椅背上。
红鸾殿规制庞大,仅凭四周窗牖透进来的少许光亮远远不够。
光线阴暗昏黄,江祯不喜欢。
随手一指,顷刻间烛光摇曳,把室内映照得暖而亮堂。
倚靠在座椅上歇息半刻的功夫,镜像中的灵籁和霜花已经互相道别,各自单独留在自己的居所,再异动。
江祯问道,“你对灵籁此人了解多少?”
“灵籁初入天界,是我引她熟悉天界环境,她性子活泼,惯会趋炎附势。自从踏入天门,经常找我闲谈——”
羡渊还沉浸在被心爱之人质疑的不安之中,并未发觉江祯眼底得意的神情,他认真地说,“灵籁知道我比大哥好说话,便常来与我接触,我比大哥还要了解她的为人。”
江祯一脸好奇地追问,“你不负责拨发信仰,她为何常来与你接触?”
“她知道我与大哥关系亲近,想让我帮她说些好话。起初我以为她只是想尽早出头,所以很努力地与同僚接触,等她如愿接近大哥以后,一切都变了。”
江祯轻轻勾唇,抿出得逞的笑意,“后来发生了何事?”
“灵籁为谋求信仰不择手段,不止一次作为大哥的细作在暗中调查诸神立场。你盯她几日便能发现,其他同僚并兴趣与她来往,原因其一是不屑,原因其二是不敢。”
江祯有些明白了,连忙将羡渊适才的言论偷偷告知霜花,让她减少与灵籁的来往。
江祯假意松了口气,“多亏有你,不然我就要上当了。”
羡渊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说好了一辈子,你可不许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