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祯也没料到,天帝胞弟白龙神君回来当细作的第一天,还没见到归藏帝君,就被天帝给禁足了。
彼时,红衣小娘子隔着太虚镜哀叹,“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是个这么冲动的性子,你骗我去冥界拿聚魂灯的时候,那叫一个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现在怎么又不行了?”
“我离开天界太久,对大哥没有对你这般了解,高估了大哥对丰尧的义气,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当年旧事……”
“天帝没有为丰尧严惩凶徒,明摆着想要给息尘撑腰。你只需问清天帝是否知情便足够了,息尘干的那些腌臜事就不该挑明说。”
羡渊赌气道,“息尘是害死你和灵曜诸神的间接凶手,大哥实在不该继续任用他了。”
江祯心里明白,两千年都不曾追究的事情,那是不打算追究了。
她与息尘相识上万年,暗中争斗上万年,天帝袒护息尘,也不是第一回了。
羡渊却是亲眼见过大哥与丰尧上万年同舟共济,实在法接受大哥与害死挚友的佞臣勾结。
他想用上万年的情谊感化天帝,没料到天帝铁石心肠,竟是一点都没领情。
江祯好心解释道,“你再提那些旧事,只会让人认为你返回天界目的不纯。”
“我违背天界意愿,守护太虚镜两千年,论我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目的不纯。”
如今的境遇,江祯早已预见。
她启用羡渊作为细作,从未寄希望于诸神能够信他。
幕后真凶尚未露面,此行必定凶险,只有羡渊身份特殊,能保他安然虞。
论动用何种手段,她都要开辟出一条通路。
江祯说,“我可以陪你演一出戏……”
话音未落,羡渊强硬地回绝,“不行。”
“打入天界第一步,应当消除诸神对你的疑虑——”
江祯冷静说道,“我在诸神面前与你决裂,你便有正当理由留在天界。”
闻言,羡渊抿紧了唇。
他想拒绝,可他也明白自己是来替她追查真相,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默立良久,许多说不出口的言语陡然堵塞他的咽喉。
江祯见他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便耐下心性说道,“你有心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一种备受煎熬的痛苦在他眸中涌动,迷离而措,“我演不了……我真的演不了……”
“是假的,做戏给他们看的。”
羡渊黯然神伤,比落寞地说,“两千年了,我接受不了与你生离死别,哪怕是假的也接受不了。我可以帮你做其他的任何事情,却不能再以失去你作为前提。”
一个法全情投入的细作,容易在敌人面前露出马脚,强求不来,江祯不打算逼他顺意。
“我明白了,那就另寻出路。”
从晌午到傍晚,天帝仍在与元道星君怒斥羡渊适才的礼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