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厉铁骑是君主手下最情的利刃,斩过敌人,也斩过手足。他们得罪过的人多如牛毛,根本猜不到这弓箭手要报谁的仇。
他们背负的人命太多,不在乎多这一条。弓箭手违逆他们铁骑意愿,大不了再把这弓箭手也杀了。
岑超心胆俱寒,法忍受被动挨打的局面,号令铁骑出动,向那声音的方向发动进攻,他近侧只留四个铁骑保护。
等铁骑接近暗道,弓箭手早已不在原处。
弓箭手趁他们搜查暗道的功夫,闪身来到后方。他冒险脱离暗道,爬上屋顶。
岑超弯下身子拾起头盔的一瞬间,裸露的脖颈将他弱点暴露遗。
弓箭手引弓搭箭,从后方又一发利箭直指岑超咽喉。
岑超久经沙场,察觉到敌方来袭。他拼尽全力扭转身体,奈何已经瞎了一只左眼,对箭矢方位判断失误,慢了一步。
箭矢依然射穿他的咽喉,一击毙命。
岑超死时,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死状与他杀掉的废物斥候一模一样。
铁骑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在屋顶找到了弓箭手。看他装束,是隶属斥候营的下等士卒,是他们认不出来的生面孔。
那弓箭手终于开口,“我叫何启,我弟弟何佑,他死在南封坡密林外,我替他报仇。”
铁骑冷眼看他,轻蔑地开口道,“那下等士卒贻误军机,耽搁整整十日才向铁骑求援,谁知他是不是燕楚派来的细作?他是死于军法,并非死于私怨,你有何不服?”
老何讥讽道,“铁骑擅离职守,偷跑去南封坡争功,有何颜面提‘贻误军机’四字?按军法处置,你们都该死。”
铁骑轻蔑地笑了,“我们铁骑当属北厉武力第一流,岂会跟你们这群可有可的低等士卒同罪?”
“进了燕楚地盘,怎么还用北厉的规矩?”
老何从腰间摸出刚偷来的燕楚军备,是燕楚特制穿云箭。
他毫不犹豫地将穿云箭射出,号令附近的燕楚势力集结。
因为这支穿云箭,城门大开。宵凡将军跨坐在骏马上,带领燕楚大军踏入城门。
北厉铁骑出现在燕楚大军的视野里,绝逃生可能。
那铁骑发疯似的怒吼,“岑将军只是杀了你不成器的弟弟,你却因此投敌叛国,残害我等北厉忠良。你这龌龊卑鄙的奸佞之徒,活该被万世唾骂!”
老何反问,“跟随你们的两成驻军去哪里了?”
“他们遭遇伏击…”
“他们遭遇伏击,北厉铁骑却安稳抵达西南要塞,倒不如说得坦诚些,他们这些北厉忠良是被你们这等龌龊卑劣的奸佞之徒抛弃了,没吧?”
铁骑被燕楚大军包围路可走,临死前他们定要拉上老何垫背。追上前去,挥枪进攻。
老何借屋舍作掩体,闪身再进暗道,“我和弟弟为北厉卖命,所有功劳都被你们铁骑抢了去。我们本着忠君爱国之道,从未想过与你们争功,弟弟却因身份低微惨死在你们的手上——”
老何言辞激愤,字字铿锵,“北厉残暴度,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我何须再为北厉效力?我们这群命如草芥的下等士卒何须再为北厉效力!”
铁骑高声喝道,“按北厉规矩,你武力不及铁骑,便是满门尽灭也活该受着!”
“好一个北厉规矩,好一个‘武力不及,活该受着’——”
宵凡引弓搭箭,神力裹挟箭矢,穿透玄甲,射穿那铁骑臂膀。
铁骑被一股根本法抵御的强大力量击落下马,彻底动弹不得。
燕楚将士一拥而上,将残存北厉铁骑活捉。
宵凡说,“在下不才,只是武力略强于你,便该轮到你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