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涛被藏在了家属院里。
陈云飞玩的一手灯下黑,料想市公安局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这来,可以说是高枕忧。
张政禹觉得,是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这天正下着大雨,张政禹却要去区文化局调研,只带了魏西平一个人,也没有提前通知文化局。
文化局距离政府有五公里车程,车外暴雨如注,魏西平一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张政禹没有坐后排,而是在副驾上和魏西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小魏,你是江东学院哪一届毕业的?”
“区长,我是97年毕业的,刚上了两年班。”
“97年,我是95年毕业的,你应该叫我学长,没准咱俩在学校里还见过。”
魏西平笑笑:“区长您这么年轻,就副县了,有什么窍门吧?”
张政禹看着窗外的雨,漫不经心道:“哪有什么窍门,非就是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我听他们说,想提拔都要送礼。”
张政禹一笑:“或许吧,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做领导干部的,关系或许可以保一时,但不能保一世。你的能力决定了你的上限。”
张政禹平静地继续说道:“小魏,你每天又要跟着我,又要给陈区长、王主任通风报信,一个人干两份工作,不累吗?”
他的语气非常平缓,但这句话在魏西平听来不亚于一声惊雷。扶着方向盘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呵呵,不要怕,你也是落实领导的指示,没有什么。”
魏西平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道:“张区长,我是从新华街道借调到政府办的。在单位里,就数我这样的最人微言轻,干最多的活,加最多的班,拿最少的工资。领导有什么要求,我不敢不答应。”
张政禹叹了口气,说道:“人人都说两办进步快,但也只是少数人,你数过没有,两办年年调入调出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能当上领导?”
魏西平道:“张区长,这样的机会对我已然很难得了。我想向您道个歉,我只是想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
“小魏,你知道政治上晋升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魏西平摇摇头。
“是站对队,跟对人。”张政禹道“陈云飞的作风怎么样,你了解过吗?”
魏西平迟疑了一下:“不太好。”
“所以这样一个领导,你指望他能在位置上坐多久?将来他万一出了事,你能指望他保你吗?”
张政禹拍拍魏西平的肩膀:“你还年轻,大好前途不要葬送在这种谓的斗争上。你想好之后再回答我。换句话说,他不让别人盯着我,偏偏让你来,是什么原因你不清楚吗?”
魏西平心里直打鼓。
他想到这两年,自己在政府办写最多的材料,加最多的班,因为没有关系,没钱送礼,领导也不照顾他。逢年过节大家团圆的时候,年三十的值班永远是他的。
就因为他没权没钱,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王方明敢拿他当枪使,如果不是张政禹宽宏大量,自己没准早被踢到电讯公司当话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