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想骂人的，但他最终还是没骂出来。 在雅列宾的葬礼正在进行的时候，他要是敢骂，就算别人不要他命，安东也得弄死他。 所以杨逸硬生生把一句脏话给憋回去了。 公羊是雅列宾的学生，是他的接班人，所以雅列宾就把危险和责任扔给了杨逸，嗯，这事儿其实挺合理的对不对。 虽然杨逸确实很想骂人。 “人有远近亲疏之别，公羊是我唯一的接班人，我当然不希望他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这一点，想必杨逸小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当然理解，杨逸怎么着也得理解啊。 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忿，杨逸继续看雅列宾留给他的信。 “我需要给你解释一下，否则你会有戒心的，作为一个间谍，一旦有了戒心之后就很难再真正的相信对方，所以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些事情。 首先，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公羊，因为他是个雇佣兵，其次，我愿意告诉你一些秘密，就是把一些不是证据但这个世界上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吗秘密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公羊不是间谍，但你是间谍。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知道你想得到什么，所以这些秘密虽然意味着危险，但你一定会知道，即使你明白我是在利用你，但你还是会欣然接受，不是吗？” 玩弄人心的魔鬼，雅列宾真不是个东西，他都死了，说出来的话，不，是写出来的信还是让人看了恨得牙根儿痒痒却还是无法拒绝。 “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我知道你会接受这份专门留给你的遗产，即使你现在心里已经在骂我是个混蛋，可我不在乎，坦白说，你骂我混蛋算是客气的了。 如果你决定就此放弃，或者说你不打算看下去了，那么你可以把这封信交给塔尔塔，如果你选择就此结束，那么你还能有回头的机会，如果你翻页，那就准备迎接命运和我给你的安排吧，就算你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雅列宾在最后一个字后面除了有个句号之外，还画了个笑脸。 杨逸还能说什么？ 杨逸最想说的就是这个混蛋，这个老混蛋，死了都不让人安宁的混蛋。 可是雅列宾真的好厉害啊，虽然杨逸没跟他大太多交道，但现在杨逸不得不由衷的说一声，那就是雅列宾你真的太厉害了。 阴谋一定要很复杂吗？ 阳谋一定要很复杂吗？ 不是的，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抓住人心，实行起来就非常的简单。 雅列宾毫无以为就是大师里的大师，所以他的话平淡无奇，他的布置看起来平淡无奇，可是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于无声处听惊雷，一个平淡到极致的布置，还是雅列宾死了之后才开始揭晓的答案，才让杨逸觉得雅列宾果真不愧于黑魔鬼之王。 明明知道他要干什么，却无法拒绝，无从抵抗，这才是让人绝望之处好不好。 杨逸看了看塔尔塔，看了格列瓦托夫，然后他轻咳了一声，道：“这封信，你们看过了没有？” 格列瓦托夫和塔尔塔一起摇了摇头。 杨逸呼了口气，然后他把信纸又翻了一页。 “你翻页了，你看了，那么你的未来就注定了，坎坷和曲折是太过理想化的说法，真正的说法是你死定了。 开个玩笑，不用那么紧张，如果我觉得你死定了，那我不会给你写这封信的。 接下来开始说正题，首先就是你很弱，但又很强，这不是一个矛盾的说法，而是你现在的实力很弱，可你的潜力还不错，最主要的是你内心强大，并且已经打造了一个很不错的团队。 你很弱不必解释，因为你真的很弱，但有时候弱小也是一种优势，我太出名了，太强大了，以黑魔鬼之名，所以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做，因为我是黑魔鬼之王，坦白说我太讨厌这个名字了，因为这个名字意味着我无法去做很多事情。 比如我接下来要说的正题，那就是灰衣人和清洁工。 但是在正式展开正题之前，我需要再次强调一件事情，公羊是个雇佣兵，我选他作为接班人，选择他带领黑魔鬼继续前进，不是因为他合适，而是因为他不合适，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他觉得明白雅列宾的意思。 公羊是个雇佣兵，他不适合带领黑魔鬼，所以他不会带领着黑魔鬼走向灭亡，或者说黑魔鬼在公羊手上无法发挥出真正的作用，但这样反而会让残余的黑魔鬼继续生存下去。 如果黑魔鬼交给了杨逸，不用说，杨逸能发挥出黑魔鬼真正的实力，但伤亡也不可避免，乃至彻底灭亡。 “你要知道一件事，事黑魔鬼成就了我，不是我成就了黑魔鬼，黑魔鬼为国家献出了一切，我欠他们的，现在苏联没了，他们的使命结束了，所以我想让他们可以轻松一点，摆脱作为工具的命运，这个想法你也会理解的对吧？” 杨逸确实能理解。 “所以不要想能从黑魔鬼这里得到什么帮助，死了这条心吧，安东是个例外，但也只有他会是个例外了。” 好吧，杨逸死心了，说真的他刚才还心存幻想，那就是黑魔鬼以后会受他指挥，但现在来看嘛，拉倒吧，死了这条心吧。 “接下来我要说重点了，那就是灰衣人和清洁工，我对他们不是很熟悉，但我调查这两个组织已经很久。 黑魔鬼的诞生和存在的意义，是监察和肃清苏联内部的敌人，我在长时间的内部监控和内部清理的工作中，发现一些高级官员有很危险的思想，历史虚无主义思潮以及神秘主义思潮，我很疑惑，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现象，于是我开始专门调查，现在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是的，让我困惑的不是一些苏联官员的思想受到的侵蚀和蛊惑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我之前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又该翻页了，杨逸吸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开始激动，等他翻页之后，发现雅列宾所写的和他想的果然一致。 “灰衣人！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问题有些麻烦，因为我不知道的组织，就必然是一个极度神秘而且危险的组织，所以，我对灰衣人的调查已经超过了四十年，相信我，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的人，现在，你知道这封信的价值所在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