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对着他还在絮絮叨叨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说了一句,发现没有得到他们的注意后,格列瓦托夫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我要走了,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莫斯科,一家大型超市里,衣冠楚楚,一副温文尔雅长者风范的罗茨托斯基侧身避让一位推着推车的店员时,一条巧克力已经落在了他的衣袖里。
罗茨托斯基就喜欢在监控摄像头下面拿东西,虽然他不喜欢当个超市窃贼,但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所以他要来为自己准备午餐。
在路过放酒的架子时,罗茨托斯基把几个牌子的酒都拿起来看了看,但他又不满意的都放了回去,然后他走到了蔬菜区,挑选了一根新鲜的黄瓜,再然后,他又挑选了一个挺不错的苹果和一条香肠。
最后罗茨托斯基走到了结账柜台的前面,放下了一条口香糖,微笑道:“结账,多少钱?”
付了一条口香糖的钱后,罗茨托斯基离开了超市,然后他看了看之后,开始朝一个报刊亭走过去,在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时,他迅速的抽出了那个男人放在屁股后兜里的长条钱包。
快速打开钱包然后抽出了一张十卢布的纸币后,罗茨托斯基对着匆匆离去的男人大声道:“嗨,嗨,停下,年轻人,这好像是你掉的吧?”
被叫住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着罗茨托斯基,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的钱包,随即一脸感激的道:“哦,谢谢,真是太感激您了,这就是我的钱包。”
罗茨托斯基一脸严肃的道:“小心点儿,别再放在后面的兜里了,很容易掉出来,也很容易被人偷的,我刚刚捡了起来,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把钱包还给那个对他感激涕零的年轻人后,罗茨托斯基走到了报刊亭前面,拿出了那张十卢布的超片,大声道:“一份劳动报。”
左手拿着报纸,右手递钱,但是报纸下面还藏着一本成年人喜欢的杂志,罗茨托斯基总是喜欢玩些这样的小花招。
罗茨托斯基来到了公园,找了一条没人的长椅坐了下来,然后他铺开了报纸,变魔术似的把东西掏出来,放在他铺开的报纸上。
一个苹果,一个橙子,一块巧克力,一根黄瓜,一个黑面包,一瓶伏特加,一小罐鱼子酱,一小段香肠,刚好够罗茨托斯基的一顿午餐。
吃午餐的同时,罗茨托斯基在欣赏他的杂志,等吃完了午餐,罗茨托斯基用报纸的头版那一页将垃圾包了起来,然后一同扔进了垃圾桶。
罗茨托斯基看报从来不看新闻,他只看广告。
等罗茨托斯基看到了广告时,他先是怔住了,然后他捧着报纸开始哭。
等着哭了一会儿后,罗茨托斯基拿出了手机,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等着有人接通电话后,他还是带着哭腔道:“喂,我是魔术师,你是谁,你为什么发出了集结令,为什么现在才发集结令,为什么不早点发出召集令?小偷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一直在等有人召集他,但他已经死了!”
丘奇科沃市,俄罗斯军事情报总局也就是格鲁乌的一个总部基地内,列别捷夫像往常一样离开了自己的宿舍,前往食堂准备吃他的午饭。
格鲁乌在苏联解体中几乎未受影响,而列别捷夫,几乎是从苏联解体的第一天就来到了这里,然后一直待到了现在。
列别捷夫在格鲁乌已经没有了任何职位,但是每一个见到他的人,主要是军官,却都会立正对他敬礼,然后对他恭恭敬敬的说上一声教官好,只有那些新兵蛋子,才会好奇这个总是一脸严肃,头发花白的老头为什么总喜欢和他们挤在士兵食堂里吃饭。
列别捷夫就是不喜欢去军官食堂,他就是喜欢去士兵食堂。
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职务,也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但列别捷夫在这个基地还是有他的一个宿舍,这里只有他能穿着便装,这里也只有他能随意出入而无需经过任何人的批准,无论他想去那个食堂吃饭,都是他的自由。
吃完了午饭,列别捷夫来到了阅读室,因为这里有他要看的报纸。
当列别捷夫看过了报纸,找到了那篇广告后,他沉思了很久,非常久。
最后列别捷夫站了起来,把报纸放到了原位,然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到自己的军官宿舍,而是朝着基地的大门方向而去。
列别捷夫一路上遇到了几个人,和每个向他敬礼的军官点点头,然后继续一脸平静的朝着大门走去。
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无需报告谁,列别捷夫就这样慢慢的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