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根和奥利维亚暂时在m7上住了下来。为了感谢他们将白云朵朵号送回家,她说要为阿尔法等机器人做一下检查,顺便升级一下系统。
“她行吗?年纪一大把了,手都哆嗦了……”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的身子,奥利维亚当时质疑了一声,然后立即被朵来女士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屁股。
“永远不要在一位女士面前讨论她的年龄问题!”眉毛竖了起来,朵来女士不怒自威:“我的手不稳了,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站在这里是白看的?”
拐杖一挥,她开始给奥利维亚和穆根分配任务了。太高端的事情目前还做不了,朵来女士扔给他们一本维修手册,要他们按照上面的内容去给周围一共二百三十个机器人做日常保养去了。
然后她自己则默默的对上了阿尔法他们。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非常不爱护自己,怎么把自己拆成这样了?这样子,就算你们重新把飞船上的身体拆下来,也没法重新运行了。”仔细检查了阿尔法他们的情况,朵来女士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机器人的身体虽然可以拆卸,然而也不是可以全部拆卸的,一些重点部位的拆卸必然会设计到程序问题,为了弥补材料不足的问题,阿尔法他们将自身很多核心程序都破坏掉了,这是一种破坏性的行为。
然而阿尔法却无动于衷,和他保持一致,贝塔他们也是一动没动。
不能变回来,我们还要送穆根去上学。
如果他们有眼睛的话,人们一定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他们内心正在想的事,可惜他们只有幽光屏。
平静的绿色直线慢慢的在幽光屏中滑行浏览,只要他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想什么。
然而这个人不包括朵来。
“你们的监管对象年纪还小,心思也单纯,你们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法保护他了,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朵朵虽然心思也单纯,可是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即使在外面会吃些苦头,可是那些苦头没有办法摧毁他,我对我赋予他的强壮身体有信心。穆根却不同,他只是人类,苦头吃大了,或许就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改正自己的错误了。”
“机器可以修,而人类的身体却很难真正修好了。”
说完这段话,她便不再开口,拄着拐杖,她在等待阿尔法的选择了。
她毫不意外阿尔法他们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虽然阿尔法他们只是机器人,可是他们的身份却是一个人类的家长了。同样是家长,她轻而易举可以推断其他热爱自己孩子的家长在这个问题上会做出的选择。
在朵来女士胸有成中的等待中,阿尔法他们默默的将自身的零件重新从飞船上脱落了。然而脱落的只有一部分,更多的零件卡在伊普西龙的船身上,下不来了。
这就是程序被强行破坏的后果了。
好比人类的肢体是由骨肉血液等共同组成的,断开的肢体如果想要重新安装回去,一定要技巧高明的医师将他们的血管骨肉等一一对准,在这之后才能进行接下来的缝合;和人类的断肢重接手术一样,机器人身体的切割从来也不是粗暴拆卸那样简单。
机器人的身体是由构成身体的材料以及无数复杂的程序经过精密组合而成的。伊普西龙的身体可以在飞船与机器人形态中进行转换,这种转换也不是随意进行的:每块金属在飞船的时候安装在什么位置,变成机器人后出现在什么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之前的安装程序中一早制定好的,所有的金属通过程序进行巧妙的衔接,它们衔接的天衣无缝。
在程序既定的基础上,阿尔法他们的零件强行插入了,伊普西龙本身的程式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强行破坏掉了,即使重新拆卸,也无法组合成之前的伊普西龙机器人了;
而阿尔法他们更加悲惨:原本就不是组合型机器人,他们的组合程式只是方便他们自我拆卸部分肢体用的,根本不包含全身的拆卸,更何况还是拆卸之后与其他机器人的肢体合作组合成新的机械成品!
在拆卸的过程中,原有的程式失去了意义,即使拿下来,他们也没有办法用原本的零件重新组合成自己的身体了。
不同颜色的金属散落了一地,没了舱顶的伊普西龙飞船破破烂烂的停在原地,看起来特别凄凉。
如果没有碰到朵来女士的话,这一幕就是穆根在到达目的地后即将面临的场面了。
“接下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好在他们遇见了朵来女士。
摞起袖子,朵来女士非常精神的开工了。
***
家长们忙碌的时候,穆根和奥利维亚也没有闲着。
朵来女士给他们的维修手册非常厚,内容艰涩,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