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苦，很悲哀，但是高起知道安娜已经没了，消失了，永远不存在了。

现在的安娜，只是一个有着安娜外表的敌人，一个工具，一个躯壳。

所以安娜在对着高起喊出救我的时候，高起当然会痛心，可他却不会真的放下一切去试图拥抱安娜，然后死在安娜的怀里。

那样太傻了，太傻了。

高起愿意代替安娜去死，但他不会在安娜死后，选择死在安娜的手里。

明知道安娜的身体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灵魂占据，还要选择自欺欺人的相信那就是安娜，高起做不出这样的蠢事来。

但是高起真的很愤怒，他无法忍受安娜的灵魂消失后，还有人试图利用他对安娜的感情来羞辱他。

火系魔法无效，那就用水系魔法好了。

高起手上的清水在安娜身上造成了类似焦炭的伤痕，但是随着安娜身上的火焰再次升腾，他所造成的伤害也随之消失无踪。

“伯恩哈德！”

高起真的很痛苦，但他在看着唯一爱过的人时，却是爆发出了更强的愤怒。

把眼前的安娜看成是伯恩哈德就好。

高起脚步没有移动，因为那不是他擅长的。

魔法师一定要优雅，战斗时也要优雅，因为魔法师最激烈的战斗，也依然优雅。

高起双手连续挥舞，手上的清水体积在迅速扩大，安娜的双手再次挥过了他的头颅，但是就像划过了投影，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人就在那里，但是高起可以免疫一切物理伤害，除非有人能将他身边的空间壁打破，将事实上处在另一个空间的他给揪出来。

这是两个位面的战斗方式。

高起终于将水挥洒了出去，他所凭空凝聚出的水流就像拥有生命，水滴先是向四周剧烈扩散，擂台上瞬间被雾气和水滴包裹，然后，再瞬间收缩，而收缩的中心位置是安娜。

以水克火，别无他法。

但是安娜再次动了，她的速度快的让高起都无法用视线锁定。

安娜跳出了被水滴覆盖的空间，跳落在了擂台之外，然后她一脸的嘲讽，随着头发的飘舞，身上爆发出了更强的火焰，然后当她再次冲向擂台的时候，高起营造出的水滴瞬间被蒸发成了气体。

带着庞大的火焰虚影，安娜再次来到了高起身前，但这次她没有选择强行攻击高起的本体，而是站在了高起的身后，并用火焰将高起全部笼罩。

用高温烧死高起，其实，这一招有效，只不过不是特别有效。

高起必须移动位置了，于是高起的身体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当高起出现在擂台的另一端时，安娜缓缓的转身，然后她用高起很陌生的表情，一脸冷酷而骄傲的道：“就知道你的空间魔法是有漏洞的！”

速战速决已无可能，安娜的速度太快了，就像精灵，就像剑士，就像在异界也能给魔法师造成威胁的一切近战职业。

所以这个时候，真的是可以对话的时候了。

高起双脚未曾动过，他依然保持了优雅的姿态，而即使到了和安娜生死相决的时刻，他还想保持优雅。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