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告辞了也没打回府,而是去飞升殿去看那三十一岁元婴的朱玑修士了。
果然,谢观因接下来问的就是杜婴婴之前的经历。
也不隐瞒,将自己一家的经历简单说了说,直听得谢观因是惊呼连连,最后更是连连点头。
最后总结:“果然,要想快速提高修为,是得出去游历才行。”
“修为险中求啊!”
谢观因感慨。
“是这一回事没错。”杜婴婴闻言点了点头:“如果没有这一番难,我们真倒不了这等修为。”
“遇到了‘险’的我、当归,肚腩修为都提高了,而没历险的雨涵口子就是之前那样,一点进步也无。”
“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婴婴抿了抿嘴:“我当时虽是骂她们不争气,里却也是松了口气。为人父母祖母,所求是子孙健康平安,如果能有所成自然好,然而这有所成若是要用一家老小四分五散,想要重逢得拼命……无所成也罢。”
“只是,我也就是担家里头这些人,倘若只有我一人的话,倒觉得出门看看也不错,也是从兔耳村出来修仙,我才知外头的世界竟是这般大。”
“原来的我土包子了!”说到这儿,杜婴婴的语气中竟是多了丝豪气,她的眼睛明亮,虽是坐这小小茶室之中,然而她看到的却不是这茶室,而是茶室外的辽阔天。
谢观因静静看着这样的杜婴婴。
饶是修了仙,杜婴婴也没自己的貌上下功夫,脸上因为常年劳作留下的皱纹如今脸上,看来是一副凡间老妇的模样,然而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她普通凡间老妇的不同:她的皮肤润泽,这是仙气入骨,滋养了每一寸血脉之故;而如今她连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见过了外面的广阔世界,对更广阔的世界有了向往,光看眼神的话,她看来就是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也是——
和一千多岁的自己比来,区区七十的师妹不是年轻人是什?
于是,谢观因看着眼前“年轻”的小师妹又好奇向自己提问了:“师姐,我也就算了,有子辈孙辈,牵挂多,这才不想出去历险,师姐总门中又是为了什?师姐如今这般修为,才更好出门不是?”
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师妹,谢观因笑了,修的手指敲着旁边的茶几,她笑着:“和师妹的理由一样呀……”
“师妹不想出门历险,是因为雨涵子轩,是因为杜楠当归,而我不出去历险,就是为了妙翎宫中这许许多多的弟子。”
说到这里,她坐直了体,左手伸指指向自己的胸口,她忽然一脸认真:
“我里,包括师妹你们一家人内,妙翎宫这所有弟子都是我的家人。”
“我不离开,是因为恋家,是因为惦记你们啊……”
“你知我是怎来到这里的?”说到这里,谢观因忽然话题一转,转到了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话题。
杜婴婴被她问的一愣,反射性的追着问了一句:“怎来的?”
谢观因挑挑眉,压低音:“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九龙抬棺的故事吗?”
“当年我和你讲这故事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讲得栩栩如生,就像亲历过一样吗?”
“其实就是亲历过。”
“我最初是作为祭品,被迫棺材上的人,从棺材上掉落了下来,落咱们妙翎宫的船上,被师父救了下来,这才活了下来。”
“最终,棺材里那求仙的皇帝没能成仙,我这祭品却活了一千多岁,看来能继续活下去,活成了凡人眼中的神仙,真是——”说到这里,谢观因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杜婴婴第一次见她这笑。
只是那笑容转瞬即逝,再次看向她的时候,谢观因又笑的和气又温柔。
这一刻,不知怎的,透过她斯文老好人的脸,杜婴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姑娘,衣衫褴褛,脸上有血污,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又是胆怯又是勇敢的看向她,笑了。
然后,她就忽然懂了谢观因这个人。
老实说,她一开始完全搞不懂谢师姐这类型的人的,修为那高,偏偏对谁都很好,这笑面狐狸一般的人儿啊,如果不是她师姐,她平日里根本不理的,实是她看来,对所有人都如沐春风,这人忒奇怪了。
然而现她懂了:谢师姐是当真对所有人都好的←只是这个所有人并非所有人,前面得加个词儿——妙翎宫的所有人。
因为谢师姐是当真把妙翎宫的所有人都当亲人的。
杜婴婴就这听到了谢观因的秘密,没对这经历发表任何议论,她只是点点头,半晌拍了拍师姐的肩膀:“原来如此,那你就这边守着吧。”
“历险我去!以后我外边遇到的事儿和你说,遇到适合你的仙草给你带回来!就和你自己过去历险了一样!”杜婴婴豪气万丈。
“我决定了,接下来我们一家又要离开了,印天界——我们接下来要去印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