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砰——
五根扭曲在一起的荆棘之柱穿透了墙壁,砖石破碎,激起了一屋子烟尘。
钢铁质感的荆棘螺旋交织,如同重甲骑士的长枪,随着意念控制,五根荆棘分散开来,朝着五个不同方位再次刺出,将地板戳出洞眼,但力量小了不少。
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寒光,细致入微的尖刺点缀,宛如艺术家呕心沥血的绝世之作。
荆棘之爪一点点收回,恢复成了手掌。
“有点花里胡哨啊,穿透力和坚韧度勉勉强强,也就戳戳蛇狗之类的杂兵,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很难作为主攻手段,不过确实炫酷。”
罗柯暗自分析,这荆棘之爪的纯粹杀伤力远远比不上右臂骨刃,不过周树人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强是一时的,但帅是一辈子的事。
接着,他走至藏满罪恶的狭小房间,把那一张张不忍直视的照片取下,扔进洗手池中,泼了点油,一把火燃烧殆尽。
嘭!
突然,整个楼板都剧烈震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巨物正在肆意奔跑。
“蛋白质!蛋白质!”
十五楼的楼道里,一个接近三米的大家伙正在狂奔,追逐着前面的车贤秀和边尚昱,以及边尚昱拖在地上的罪犯。
膨胀到夸张的肌肉,一块一块跟石头一样,光秃秃的圆脑袋上有一双漆黑的眼眸,绽放出猖獗的狂笑。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高高隆起的斜方肌,横亘在肩上好似一座山脉,如此一看,它的脑袋就小得十分滑稽。
观众们给了它一个亲昵的可爱称呼——斜方肌之王。
这家伙生前是个健身狂魔,无比衷爱肌肉,恨不得餐餐用蛋白粉代替,没想到异化后更加疯狂,看上了一个个行走的高蛋白。
它在大楼里横冲直撞,用肉质铠甲般的肩臂撞毁一切障碍物,所过之处土石四溅。
“噗!”
夺命狂奔的车贤秀毫无征兆地脑袋一晕,如同遭到重击,下一秒鼻血狂涌而出,他踉跄着倒在一个角落里。
一时间无数灰色回忆在脑海中回放,明明自己只是善意的帮助了那个富二代,可他却认为自己是在施舍与嘲弄。
霸凌、欺辱、殴打、朋友的背叛、亲人的质疑、家人的葬礼。
另一个车贤秀不断在他耳边说着“报仇”、“变强”等等词汇加以诱惑。
“你好委屈、你好可怜,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接受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车贤秀的眼睛瞬间被黑墨侵染,脸上浮现黑色的斑纹,嘴角上扬,惊悚的笑容爬上脸颊。
他一点点抬起头,“对,我好委屈。”
边尚昱回头一看愣住了,一声不吭就想将他扛起。
“别管我、别管我,离我远点。”车贤秀低吼道。
砰!
身后的墙被斜方肌之王一拳轰塌。
来不及反应,车贤秀便被它一拳又一拳地打进了地面,纵然如此,他依然保持着诡异微笑,遭到巨力也仅仅是一些皮外伤。
边尚昱把捆成棍的罪犯当作武器,朝着斜方肌之王投掷了出去。
“啊——”
它悍然一记右勾拳,罪犯的惨叫戛然而止,成了一摊烂肉。
边尚昱试图阻拦,但被它往后一撞,人直接就滚下了楼梯。
嗤!
一道身影快步上前,刀刃如虹,狠狠在粗壮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斜方肌之王捂住伤口发出痛呼。
神父挥舞长刀,嘲讽道,“这就是你的能耐?如此不堪一击。”
说完,他撒腿就跑。
斜方肌之王听懂了,当即扔下车贤秀和边尚昱,狂暴着追了过去。
失控的车贤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无尽的杀戮暴戾直冲大脑,可心底始终保留的人性一次次抵御了入侵。
他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苦苦支撑。
“车贤秀!”一声呼喝在耳边炸响,驱散魔念的咒语一般,将他从人与鬼的平衡木上拉回。
他眼中的黑暗一点点消融,恢复了往日的青涩神情,孤独无助地看着罗柯。
罗柯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