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布鲁斯们不是没产生过疑问,因为照片上的三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太过年轻,在这个年龄当中,他们本不该遇到一起。
布鲁斯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听到他的父亲曾经说过,潘尼沃斯家族是韦恩家世袭的管家家族,潘尼沃斯家的长子会成为韦恩家族继承人的管家。
他曾经听他的祖父抱怨过,这一任潘尼沃斯家的孩子有些出格,并不想继承管家的事业,那时,布鲁斯还不知道他指的是谁,直到他长大之后,才明白,其实那指的就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与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布鲁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气质,他不知道那是他一贯准确的直觉所发出的警报,还是只是一闪而逝的错觉,但他很确定,在第一次见到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他的第一情绪不是羞怯,而是恐惧。
布鲁斯站在实验台旁,静静的回忆着那些他本不愿去回忆的岁月,可却从这些记忆当中翻找出了许多蛛丝马迹,昭示着这位他无比熟悉的老管家,仍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布鲁斯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面对一切秘密,他都想要得到一个答桉,这种偏执几乎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可只除了阿尔弗雷德。
尽管如此,他依旧对那张照片感到好奇,对阿尔弗雷德来到韦恩庄园之前的人生感到好奇。
他张了一下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发问,老管家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没有停留在不断流动数据的屏幕上,而是向前看,凝视着这个地下实验基地的空地。
阿尔弗雷德似乎总是这样,布鲁斯想,从自己学会做实验的时候开始,每当进入实验室,老管家就习惯凝视着空白的墙壁或者是空地,从来不往那些精密的仪器上看一眼。
可布鲁斯记得,他曾经看到过一次阿尔弗雷德瞥向某些数据时的神情,他很确定,阿尔弗雷德应该是看得懂的。
于是,他打算从这个角度入手,他微微的转身,问道:“阿尔弗雷德,你是伦敦人吗?”
“是的,老爷,潘尼沃斯家族世代生活在伦敦。”
“你……”布鲁斯本想问阿尔弗雷德,他是否也与正常人一样上学,可又觉得这个问题显得不够聪明,于是他问:“你读的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老爷,我毕业于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就读于剑桥大学的数学系,纯数学与数理统计专业。”
布鲁斯按在按钮上的手僵住了,不知为什么,他本能的看向屏幕里的那串数据,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确认没有任何错误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为他自己的这个动作而愣住了。
他把手从操作面板上拿开,揉了揉眉心,然后问:“这个专业……我是说……”
“不,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老爷,我对数学并没有额外的兴趣。”阿尔弗雷德笑了笑,他的声音让布鲁斯放松了不少,阿尔弗雷德解释道:
“潘尼沃斯家族所有人的升学路线都是固定的,就读于尹顿公学,接着升入牛津大学,可以选择文学或哲学系,最多也只能学习艺术或者戏剧,所有人都与理科无缘。”
“因为不论是数学、化学还是物理等专业,对于成为一名管家并没有太大的帮助,相反的,管家需要拥有充足的文学和艺术修养,来与雇主进行闲谈。”
“所以,你为什么……”
“那个时候,我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我拒绝就读于尹顿公学,也完全不想去牛津上学,当时我最喜欢舞台剧和话剧,想要成为一名演员,但遭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
“于是,我就想,我要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为我大吃一惊,我一意孤行的转到了一所文法学校,在那里就读了一年半之后,以全额奖学金升入剑桥大学数学系。”
“我的家族的确为此大吃一惊,不过不是因为我的叛逆举动,而是因为我的学习天赋。”
“在升入大学以后,我与家里的关系融洽了一些,尽管他们还是不接受我的演员梦想,但也认可了我不继承世袭管家职业的想法。”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笑了笑,说:“过程有点复杂,但其实也很简单……”
布鲁斯听到,阿尔弗雷德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出了令他倍感惊讶的话:
“因为优异的成绩,在大学二年级的那个秋天,我被英国陆军情报六局特招,成为了军情六处d处的一名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