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贝蝙的举动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因为他应对追猎的行动实在是太被动了。
当然,布鲁斯·韦恩的基础智商让他很容易就能猜出追猎的特点,但问题是他做的太少了,完全是在被动应对。
领主超人抱着胳膊皱着眉看着屏幕当中贝蝙的表现,当时这一段过得太快,他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现在想了想,他说。
“对方看上去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那蝙蝠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上去套话才对,至少我认识的那个蝙蝠侠会这么做,说不定还能说服对方,他经常莫名其妙的说服一些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至少能发现这只女鬼和这个名叫追猎的人格特质有一些特殊的合作关系,更可能的是女鬼是被迫的。”
布鲁斯用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并说:“如果女鬼引诱我的行为并不完全自愿,席勒也并不信任女鬼,那么女鬼的某个动作很有可能会触发追猎的攻击。”
“我可以利用女鬼想让我转身这一点,反过来引诱她触碰追猎的红线,看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然后观察他们行动的规律,这能让我得到更多的情报。”
“而且在已经了解了追猎的行动规律的情况下,这并不冒险,反正只要不背对着他就行了,我完全可以找个墙根坐下来看热闹。”
康斯坦丁又点了一支烟,他吹了吹烟头的火焰说道:“显然这位绝世天才被别的事占据了头脑,他想一个人安静的思考。”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布鲁斯把眼球撇到一边说:“某条小巷,某声枪响,某串散落的珍珠项链以及某个凶手刑满释放的新闻。”
“回忆是件相当耗神的事。”亚瑟突然开口说道:“尤其是当你回忆苦难,你要回忆的不只是苦难本身,还有它是如何塑造你的,以及被塑造的伱在这么多年里创造了多少悲剧。”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深陷这样回忆的浪潮无法自拔,而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沉默的可怜虫。”
布鲁斯抿着嘴沉默不语,领主超人则深深地皱起了眉,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贝蝙通过了追猎的关卡,一路来到了楼上,找到了安静的房间开始推测。
“他在转移注意力,这连我都能看得出来。”蜘蛛侠竟然也叹了口气说:“他好像觉得只要通关了游戏,那些他正在关注的问题就不用关注了,烦恼也就不再是烦恼了,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把问题看的简单化,单纯化,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心理寄托,大致表现为‘只要我怎样就能怎样’。”布鲁斯概括总结道:“我们经常会在幼年时期这么想,而如果我们在成年后遇到困难时总是这么想,认为凭借一腔孤勇就能闯过任何难关,也是一种人格退行的表现。”
“有一类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表现的成熟,而另一类会变得更幼稚。”康斯坦丁开口说道:“或许是因为前者在幼稚的人生时期就得学会成熟,而后者永远怀念幼稚的人生时期。”
“又回到了那个话题,这层楼真的安全吗?”领主超人用有些疑惑的语气说:“虽然从结果来看不是,但到底是谁能剥去蝙蝠侠的皮肤?”
血色身影出现的瞬间,布鲁斯瞳孔骤缩。
那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孩子。
他看起来可能有十一二岁,勉强算得上是少年,脸部是模糊不清的,但是身形瘦弱。
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病号服,当然病号服本身是浅蓝色的,和医院里的那种不同,更像是医学实验志愿者会穿的。
红色的全部是血迹,但不是别人的血迹。
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贝蝙的脸色更难看。
他完全理解了席勒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体实验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映厅的众人也理解了。
但其实他们早该理解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童话,确实有人生下来精神就不太正常,但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怎么也不可能疯到席勒那种程度。
而布鲁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席勒身上的这么多伤口不是别人弄出来的,从方向和力度来看,恐怕是他自己弄的。
但是自残到极有可能失血过多的程度,只能说明他可能在经历更恐怖的事,因为自残往往是为了寻求控制之内的危险,来达到缓解面对未知危险的恐惧的目的。
如果自残的程度如此之深,就说明他面对的未知的危险更深。
而布鲁斯想起,席勒曾说过他有一定的超出常人的感知危险的能力。
关于席勒过去的所有真相,像一团乱麻一样缠在布鲁斯的脑中,连他也理不出个头绪。
但在场的两个非常纯粹的超级英雄出奇的愤怒,蜘蛛侠提高了声调说:“不管是谁对一个孩子做这些事,他都应该下地狱,他必须立刻接受审判,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领主超人的目光格外的冰冷,他眼中又开始闪烁红光,他说:“这个孩子辖区内的警察法官和所有执法人员应该滚去精神病院,他们才是真的疯子。”
康斯坦丁似乎也看出了这是自残的伤痕,但他什么都没说,亚瑟则饶有兴趣的看到贝蝙朝着席勒走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难想象了,布鲁斯·韦恩再愤怒,他也是个人,人类就是很难免对于受伤的幼崽有恻隐之心。
贝蝙走过去了,贝蝙倒下了,贝蝙还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反抗,他半边的脸皮就被扯下来了。
没人看到血色的身影是怎样动手的,但或许在梦境之中,他们本就有一定的权柄,反正贝蝙跑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满身是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