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拓摆手,“这事奇怪的很,不明情况之下,不要冒然卷入,越是诡异越要沉住气,否则掉入谁的坑里都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联手做局想挖坑埋夏侯家?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些后续反应,只要咱们置身事外不被拖下水,早点看到和晚点看到没什么区别,什么时候介入的主动权始终在我们手上。”
卫枢试着问出了一个可能,“如果那四家也像咱们一样不明情况呢?”
“可能吗?”夏侯拓嘀咕一声,负手低头,沉吟良久之后,慢吞吞道:“幽泉五层的地势情况…能掐掉我们隐藏的探子不让最后一幕外泄,是我们的人暴露了行踪被人精准出手吗?怕是不见得吧!那么大的区域,那么大的打斗动静,只怕想不吸引其他人观望都难。如果真想隐瞒最后一幕,也就是说,针对的很有可能不止是我们的探子,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全面清场,而想大范围清场,只怕不是一点点人能做到的,而是需要很多人手…这么多人手的话,布阵切断交战区域对外的星铃联系都没问题,如此一来,那四家倒是真有可能也会不知情。”
卫枢吃惊道:“如果真是这样,谁那么大胆子调集大批人马对那四家人马直接动手?”
夏侯拓嘿嘿一笑,“希望不是那小子,否则…那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等着吧,就我们家没介入,如果那四家真的不知情的话,很快就会联系我们这边,不联系就说明他们知道情况,半个时辰之内,答案自然会见分晓,不用急。”
卫枢微微点头,旋即笑道:“还是老爷英明,没让央少爷轻举妄动,否则真要是有人清场的话,只怕央少爷也难以幸免。”
夏侯拓忽一副老态龙钟之色,望天长叹道:“我夏侯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要自己不毛毛躁躁就倒不了,得要沉的住气啊!”语气中似有所感,又似有所忧,忽慢慢回头问了声,“你觉得老二怎么样?”
“……”卫枢一愣,没想到老爷子的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上面,所谓的老二自然是指二爷夏侯令。
而这问话中所隐含的意味突然令他卫枢后脊背有些冒冷汗,隐隐猜到老爷子问的是身后事,毕竟老爷子的年纪太大了,到了不得不考虑这个的时候,这问话已经包含有评估由谁继任接掌夏侯家的意味,这让他一个家臣如何回答?
他记得他父亲临终前再三叮嘱,不要在夏侯家几位爷之间站队,牢牢站在老爷子身边就不会有错,老爷子心思缜密该有的安排自然会安排,谁继任谁不能继任心中有数,一旦他卫枢表露出任何投机的可能,那就说明有不可控迹象,夏侯家到了这种地步,不怕外部出问题就怕内部出问题,老爷子是不会容忍能接触到最核心机密的外人有异心的,一旦有迹象,那就是他卫枢的死期。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怎么?不好说?”夏侯拓乐呵呵鼓励道:“说说嘛,有些事情站在另一个角度也许能看到一些我看不到的问题。”
简单一句话,瞬间将卫枢给逼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可是不得不答,唯唯诺诺道:“二爷胸有丘壑,却为人豪爽,处事英明决断,乃人中龙凤。”他只将能观察到的客官讲了些,不偏不倚,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呵呵,评价挺中肯。”夏侯拓夸了一句,又摇头叹道:“能给出如此中肯评价,说明你是看的明白的,既然看的明白,我就不信你看不到老二身上‘自信’和‘果狠’的一面。”
你既然清楚,又何必逼我说这个,卫枢苦笑道:“老爷要求太苛刻了,其他家的第二代中论才干没人比得上二爷。”依然不把夏侯令和夏侯家的其他人做比较。
“我用得着和其他家比这个吗?”夏侯拓不屑一声,转身看着那棵参天大树,喟叹道:“老二的头脑和能力真没得说,按理说有那份‘自信’和‘果狠’也不是什么坏事,男人具备这方面的素质是好事,老二无论放在哪一家,都是家族中兴的希望,可这份‘自信’和‘果狠’放在夏侯家却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卫枢装糊涂道:“不知道。”其实他父亲早年跟他讲过。
不过他这不涉入的态度却是令夏侯拓微微一笑,可谓相当满意,不管是不是在装糊涂,至少卫枢是明白什么事情能插手什么事情不能插手的,这就对了,这一问又何尝不是对卫枢的考验和敲打。
“我夏侯家是没能力坐这个天下吗?我夏侯家能扶起几代霸主,难道还没能力坐这个天下?其实你父亲从跟随我父亲开始,再到跟随我,他心里是明白的,凭夏侯家的实力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不想去坐而已。为什么不想坐?真要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一切就都摆在了明处,下面那些手上握了些权利的人还能甘心低调不见光吗?会觉得劳苦功高这么多年,也是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不满足的话,就会心怀怨恨,谁都想走到前台风风光光示人做那人上人,欲望驱使,届时人心就乱了,有了摆在明处的倾轧对象谁能服谁?而夏侯家赖以长久立足的根基也就乱了。”说到这,夏侯拓又是一声长叹,转而却又对卫枢笑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