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又道:“苏韵能成为昊德芳的管家,必然有过人之处,昊德芳能稳坐王位这么多年,她功不可没,单凭她当年为了昊德芳的大业能主动放下和青月的灭门之仇就不简单。不说别的,单说天庭大佬间的那些外人不知的事情,她怕是比王爷这边谁都更清楚。若能得她效力,可为王爷省去不少麻烦,其对南军的影响力也能帮王爷尽快稳定人心,连她都归顺了,王爷夺取南军地盘难道不是名正言顺吗?对于这样的人,王爷欲取天下,是不嫌多的!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既然在王爷身边,岂能不谋之!”
苗毅长叹:“你说的本王都懂,可她若非要去追随昊德芳的话,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一直给绑着吧?”
杨庆道:“属下有一计不知能不能成,但或可一试,苏韵既然为昊德芳情困,不妨再以昊德芳情留之……”
一番密语听来,苗毅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王府以南三百里,山野幽林,水绕而过。水如缎带,山如丘。
山中有陵园一座,昊德芳的遗体就葬在此地主墓中,其余的坟包则是昊家上下,大战后昊家还能收拢的尸体都收集了过来安葬,大大小小数百口。
青山依旧在,只是添新冢。
严啸站在昊德芳墓碑前,逝者音容宛在,生者静默无语。
一旁,苏韵容颜倾城,一身素白长裙,长发披肩无拘无束随风飘荡,看向墓碑的明眸中满是哀伤。
“你还好吗?”严啸忽慢慢回头看着她,轻轻问了声。
苏韵略回过神来,“你放心,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敢为难我,我这里一切都好着。”
严啸道:“牛有德封我为南军卯路元帅……”把南军如今大概的形势讲了下。
苏韵略感意外,稍作沉默后,沉吟道:“不破不立,王爷当年办不到的事情,牛有德倒是趁机一举办到了,革除弊端,一举整顿到位,有四军的前车之鉴,牛有德必不会再容弊端滋生,要不了太久南军必然成为四军中最强大的存在!”
严啸:“我如今该如何做?想听听你的建议。”
苏韵叹道:“之前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南军下手,尤其是勾结夏侯家,可谓犯了青主的大忌!他早年势力尚弱的时候,和夏侯家眉来眼去,青主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如今掌握这么大的势力,还和夏侯家勾结在一起,青主岂能容他,迟早要对他下毒手!严啸,说实话,你其实不适合掌管治理一方,你的能力更适合统军作战,他封你为卯路元帅,也是为了利用王爷尚存的影响力尽快稳定人心,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不适合你,你也搞不赢那些人。你上面有牛有德,下面牛有德的人,你只需紧紧依靠牛有德,发挥你的影响力帮牛有德稳定人心,只要你没野心,玩手段有上面的牛有德,治理有下面牛有德的人,这样的元帅最让牛有德放心,牛有德会保你无事!我能提醒你的,也只有这些,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青主必然要除掉牛有德,而牛有德亦是枭雄,早年势微时尚拼命反抗挣扎,如今大权在握就更不会坐以待毙,加之能力和手段非凡,又能征善战,青主迟早要将他给逼反,而牛有德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或许早就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几位天王迫于形势早就锐气磨尽,失去了进取的勇气,只有牛有德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能搅动的变数太多,许多事情连我们也看不懂,只怕迟早要和青主分个你死我活!”
严啸沉默中徐徐道:“紧紧依靠牛有德?”脸上稍露为难之色,有情何以堪的意味。
苏韵目光从墓碑上挪到了他的脸上,轻叹道:“不需要为难,也不必担心别人的看法,王爷临终前已经说了,你们没有对不起王爷,是王爷对不起你们,没能把你们安置好。王爷说了,他和牛有德之间无冤无仇,往事随风,从今以后你们干什么都不需要内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小好好活着,你们能放下,王爷才能瞑目…”顿了顿又道:“这话就算是我代表王爷说的吧!你刚升任元帅,有许多事情处理,不宜在此久耗,此地你们以后也不适合再来了,否则会让人多想,去吧,不要再来了。”
严啸面对墓碑,忽单膝跪地,低下头静默了许久,又猛然站起,紧绷嘴唇对苏韵做了一揖,艰难道了声,“保重!”随后转身,再也不回头,大步而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苏韵淡笑如莲花微微绽放,转身移步到墓碑前手抚,泪水涟涟,喃喃自语:“江山笑,烟雨遥……”
当苗毅的身影出现在陵园门口时,只见白衣长裙的苏韵站在墓碑旁,一支洞箫抵唇悠扬呜咽,脸上是颗颗坠落的泪珠。
雨水冲刷过的墓碑、哀伤的人、幽咽箫声,还有一旁的茅庐,带给苗毅的视觉冲击是震撼,洞箫吹奏出的悲伤沁人肺腑,让人听后有永远挥之不去的哀意,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用情至深,也明白了杨庆为什么听到琴声就觉得不妙担心这女人想追随昊德芳而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