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默此时心情大好,这么大的殊荣给到王后,她必定会感恩戴德,而且是自己亲自来告知,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殊荣,他示意了一下,内侍赶忙前去敲门。
“王后身体有恙,概不见客,请回吧!”连门都没开,里面就传出这样一句话。
内侍听到后,偷偷瞄了眼颜默,颜默的脸色有了一丝不快,他又赶忙继续敲门叫到:“国主驾到,快开门!”
大门内没有传出一点声响。
颜默见状,快步上前,一脚踢开大门,怒气汹汹走了进来。众人看到怒气冲顶的颜默,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他们知道得罪这位国主,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颜默越想越气,平日去其他宠妃那里,都是百般讨好的把他迎进来,今日却被拦在了大门外,他这暴脾气怎么能忍受?
他顶着怒气,思考着怎么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接着,一脚踢开了洛洛的房门。
洛洛正站在桌前,认真的画着一副画,画上的远处山连着山,郁郁葱葱,与连接的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稻谷抽出饱满的稻穗,不乏有着农夫在田中劳作,稻田的另一边是一些农舍,烟囱冒出缕缕青烟,一座草屋旁,石桌前坐着一对夫妇慈爱的看着门口,门口处的草地上一对年轻男女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儿正在玩闹,男子背着手拿着一柄剑,看不到正面,面对着女子同两个小孩在草地上嬉戏,蝴蝶漫天飞舞,小女孩头上带着一抹红色流苏,小男孩拿着一柄木剑肆意追逐,那抹红,分外扎眼。
这已经不知是洛洛画的第多少张了,画了撕,撕了画,一样的画作,她日日画,夜夜画,或许只有这幅画才能不断的提示她自己做的是对的,才能让自己有活下去的理由,似乎只有这幅画才能抵消她的负罪感,才能抵消她对凌云的愧疚,才能让她肆无忌惮的将所有感情放在里面,才能让她感觉曾经的自己才是鲜活的,这幅画,才是她的梦想,这幅画中所有的景色中,只有那个背影,是她久久下不去笔的角色。
随着门被踢开,洛洛只是抬眼望了眼颜默,轻轻放下笔,面对着颜默站着。
颜默抬眼一看,刚好和洛洛眼神相遇,就这一霎那,刚才冲顶的怒气竟然烟消云散,连他自己的都不敢相信。
“我…我…我打扰你了?”刚才准备的狠话一句都不见了,结巴了半天问出这样一句,颜默顿时觉得自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无能。
洛洛慢慢走出桌前,礼貌的对颜默作揖,答道:“不敢,不知国主突然到访有何吩咐?”
颜默见洛洛没有生气,忙走过来,伸手就要牵洛洛,洛洛忙躲开顺势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颜默则掩饰着不自然,也坐到洛洛旁边。
“国主何事?”
“哦,不日就是我国的万盛节,按照惯例,需要王后一同出席,祭天,游行。”
“游行?”
“对,游行,我们需要同行。”颜默的言辞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但是洛洛却不这么想,她不愿与颜默同行,也不愿与任何男人有任何瓜葛,最重要的,她知道凌云就在龙焰国,她也知道有个女子正在悉心照料着他,她不想此时出现,她已再无颜面对凌云。
“我…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洛洛掩饰着悲伤说道。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水土不服?有没有叫巫医来看过?来人!”颜默顿时着急起来,向外喊道,他不知道这是洛洛的借口。
“国主!不必了,我不想去。”洛洛为难的低下头说着。
“为什么?”
“不为什么,往年也是其他宠妃随行,国主可以不必在意臣,臣不会有别的想法。”
“你是不在意其他宠妃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孤?身为王后,这是你的职责。”颜默的口气中带着怒气。
“我这个王后,在国主这里也不过是质子而已,不管国主是宠爱谁,提拔谁,臣都不会参与,只希望国主能够遵守诺言,与澧国相安无事。”
“好!你以为没有你,孤就没人相随了吗?孤有几千宠妃,各个比你漂亮,比你知书达理!你就在这里,孤独终老吧!”说完,颜默一甩衣袖,夺门而去。
走到院子中间,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心火正是无处可发,一脚踢翻了院中的一盆花木,看到杂草丛生的院外,接着怒喊道:“把负责打扫的小厮给孤斩了!”
“国主饶命,国主饶命!”接着,连个小厮不住的磕头求饶。
“饶命?这是孤的王宫,你看看这一副破败的样子!斩了!”
洛洛听到忙走出,在颜默背后作揖求饶道:“望国主饶命,臣会好生调教的。”
“哼!”颜默冷笑了一下,“对他们你倒是上心!”
说完,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走了。
边走还边怒气冲冲的说道:“竟敢如此冷落孤,还敢拒绝?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有大把的人等着孤去宠幸!”身后的人都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敢应答,说着,就朝着欧阳倩的住所走去。
看着走远的国主,宫人们这才松了口气,洛洛示意了一下,众人纷纷起身,这时,一个侍女过来扶着洛洛向屋内走去,边走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后,这是奴婢第一次见国主这么在意一个人,王后何苦拒绝他呢?”
洛洛没有回答,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走到屋内,屏退左右,缓缓走到桌前,默默的看着这幅画,轻轻的抚摸着画中背对着的凌云,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