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宁直愣愣的盯着对方,下意识的用力眨了眨眼睛。
“啊!诈尸啦!”
视线对上,几个老妇人先是愣住了,随后发出一声尖叫,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有个胆小的直接咕咚一下晕倒在地,旁人慌忙来扶,四周顿时乱成一团。
“长宁,长宁,我的女儿啊!”
一片混乱中,反倒有个中年女人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伸手颤抖着摸上辛长宁的脸。
那女人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很破,几乎是补丁摞补丁。
女人的头发枯黄蓬乱,脸瘦的皮包骨头,颧骨高突,肤色蜡黄干枯,嘴唇干裂发白,明显的营养不良。
她的两只眼窝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黑眼圈很严重,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噙着泪水,更是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休息过了。
女人流着泪定定的看辛长宁,满脸的关切之情几乎都要溢出来。只是她双手的掌心满是茧子,如同砖头般粗糙,摸的辛长宁脸上生疼。
辛长宁正想躲开,忽听的对方喉头一阵格格作响,颤抖着挤出一句话:“长宁,我的女儿啊……”
说罢就猛然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的辛长宁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听见女人放声嚎啕:“我的女儿呀,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辛长宁被对方近乎癫狂的神情吓住了,刚想问您哪位?忽然脑中一阵眩晕,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蜂拥闪现。
原来她真是穿越了,如今这个身躯虽然也叫辛长宁,却是什么大余朝靠山村的一名十二岁女孩。
大余朝?没听说过,看来还是异时空。
女孩母死父丧,自小被家族厌弃,如今跟着继母刘氏生活,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刘氏就是眼下抱着她哭的中年女人。
穿,穿了啊!
辛长宁慌乱的四处一瞧,除了刘氏和自己身上的破衣裳,还看见了纯天然的泥土地、干裂剥落的泥墙、参差不齐的竹竿围栏,破的缺角少腿的木桌木凳、摇摇欲倒的烂木门……还有自己身下躺的,竟是半块破烂的草席……
总而言之,这个家无处不彰显着一个字,穷!
这可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了旧社会。
抬手看看自己瘦的干柴似的手腕,辛长宁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只想吐血。
“长宁活了,我的长宁啊…”刘氏抱着辛长宁,欢喜的又哭又笑。
“什么,活了,不是诈尸?”闻言院子里一半的人瞬间变了脸色。
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生的脸色黑黄,马脸蒜头鼻,小眼睛凸嘴巴,长相很丑陋的陌生老太太立马尖叫起来:“辛老婆子,你不是说你孙女已经死了吗?我们严家聘礼都下了,说好了今天来抬尸,现在怎么办?”
“是啊是啊。”
另一个三十多岁,生的肤色粗黑,和严老太太很相像,长的同样尖嘴猴腮丑陋的农妇也跟着上前嚷嚷:“我娘说的对,我家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弟的棺材都从地里起回家了,就等着办仪式。现在人活了,结不成阴亲,你们赶紧退聘礼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