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马车已快入京。”幕长屹不懂她为什么要问时间,淡然道:”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现在态度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等我入京见了你家四皇子,就可以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辛长宁反问了他一句,不等幕长屹回答,就自言自语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就死呗,尽管我会死的不明不白,可谁叫你们有权势呢!我小老百姓一个,能死在你们手上,也不算辱没了我,只是,我心中到底还有点牵挂。”
“什么牵挂?”幕长屹本以为,辛长宁会借机提起萧乾。
却不料辛长宁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家里只有寡母幼弟,她们没什么能力,现在全靠我养活,我走了怕他们也活不下去。这样吧,我听话痛痛快快去死,你们给我娘笔钱好不好?就当是买命了,也不要多,估摸着百八十两,就够他们花销一辈子了。”
都这时候,还敢拿自己的命讨价还价!辛长宁说的话,真是一句比一句跳出幕长屹的认知,弄得他三观都有点混乱了。他实在无语,便道:“辛姑娘不用多想,殿下要见你,未必会伤你性命。”
“不杀我,那要是把我打伤了弄残了毁容了关一辈子,那更恐怖啊!”辛长宁托着腮,思索着道:“其实,我大概能猜出四皇子为什么不待见我?”
“你知道?”幕长屹立刻警醒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出身太低,和萧公子走的近了点,被误会了吧!”
你那何止是走近,私自通信,连王府暗卫都派来了,分明是放在心尖尖上了。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
听了辛长宁这话,幕长屹摇摇头,不做评价,沉默了会才问道:“不知姑娘信中提的孙子兵法,是什么?”
对方至今为止,一直举止有礼,并未为难她,算得上是非常君子了。
不愧是皇族手下,轻易不出手。辛长宁也觉得自己幸运,这要是遇上粗暴的,上来就是一顿打,什么鞭子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要她说什么她都得说出来。
想到此,辛长宁的态度也很好,她笑眯眯的回道:“你总算开始问啦?我就知道,那只鸽子肯定得被你们逮住,不过——”
说到这里她特意顿了下,才道:“孙子兵法是一本失传已久的兵书,兵书岂是等闲人能看的!我只和萧乾讲,四皇子地位崇高,勉强可以商谈,你嘛,就算了吧。”
“我乃四皇子府中的暗卫统领,由我转述,也是一样的。”幕长屹冷了声音,定定的道:“姑娘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院子里原是有两只信鸽的,你们截了一只,殊不知,我前天夜里已经放飞了一只。”
这种口头威胁,辛长宁压根不怕,她略微思索,抬眼定定的回敬幕长屹,傲然道:“你只问后一封信,显然是没截到前一封,你想知道,我在那封信里说了什么吗?”
幕长屹的人的确没拦截到前一只信鸽,原因无他,当时四皇子都下了诛杀令了,大冷天的谁还有耐性去监视一个必死的人?更何况是个普通的山里丫头。
结果这压根不是个普通的山里丫头,他们出大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