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庄的庄头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名叫钱大寿,他长着一张紫棠脸、扫帚眉三角眼、两撇八字胡,尖头尖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大寿此刻神情倨傲,看向老孙头等人的目光是十足十的轻蔑,相当的瞧不起人。
他之所以这么高傲,因为他背后的主子位高权重。
钱家庄,可是当朝礼部尚书钱鸣家的。
能做到六部尚书之一,钱鸣自然不是凡人,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能惹得起的?
听说辛长宁到了,钱大寿双眼一咪,瞧见只有一辆普通的小马车赶了过来,车上也只孤零零的坐了一个车夫,当即就嗤笑了出来,尖着嗓子道:“哟,辛姑娘来了啊,来的正好!”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来的正好?”
待马车停好,辛长宁就戴着帷帽,在萧铃的搀扶下跳下马车,针锋相对道。
她虽然用帷帽遮了面容,可看那衣着身形,顶多也就十五六岁!
钱大寿看在眼里,暗暗想到:“她一个孤身女子,且身边只有一个丫头一个车夫,出门连个侍卫都没有。果然如那人所言,是个没什么依靠不得宠的。看样子今天他不但能敲得一笔,说不准还能抱个美人归,嘿嘿嘿……”
他越想越兴奋,当即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钱大寿口中的那人,便是苏公子那位介绍辛长宁买田庄的亲戚。
那日被苏公子警告后,他回头依旧不死心,又恰逢最近赌输太多手头紧,盘算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将辛长宁的情况告诉了牌友钱大寿。
钱大寿也是个视财如命的,听到这样的情况后,当即与那人一拍即合。两人决定先找茬扰了辛长宁田庄的耕种,再敲得金钱,可以的话,就一步步蚕食,最终彻底霸占田庄。
被辛长宁质问后,钱大寿冷笑一声,轻蔑的道:“小丫头,你当然来的正好了!这水源本就是我们上游说了算,你们想要水也行,拿钱来,给多少钱,就给你放多少水。”
“笑话!这条河乃是京郊汇入运河的支流之一,绵延上百里,我们只在中段,难不成下游的每一户都要给上游交水钱?”
辛长宁刻意压着嗓音,令声音听起来低沉冷傲许多,气势逼人的道:“识相的就乖乖放水,本姑娘或许会饶你一命。”
“哈哈,饶我,就凭你!”
钱大寿觉得自己简直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扭头和身边的人道:“大伙瞧瞧,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把本大%爷怎么样?啧啧啧,哪个高门贵女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她连个护卫都没有,还敢吹牛,当我们好糊弄呢!怕是扬州瘦马,刚给贵人们消遣过,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狂了!”
“钱大%爷说的是,哈哈哈……”他身边的人顿时全都哄笑起来
扬州瘦马,那是一类从被人从小精心培养出来的专门供富人玩乐消遣的女子。
敢把辛长宁比喻成瘦马,萧铃头一个就想把他撕了。
“姑娘!”她立刻就急道。
“姑娘,他们人多,您还是先回去吧?”老孙头也焦急的提醒了一句。
他至今都没搞清楚辛长宁的底细,只猜测到她背后应该有大靠山,所以田庄出事后第一时间让儿子回去报信,此时见她居然没多带几个人来,他有些失望。
萧铃和萧十八都是镇北王府的优秀暗卫,即便对上皖王府的侍卫,都能以一抵十,更何况眼前这群乌合之众?
面对钱大寿的羞辱,辛长宁怒火中烧,毫不心软的道:“小铃铛,你冷静,让十八上,十八,先卸了他一条腿。”
“是!”
萧十八一声应下,人随即就从马车上腾空而起,一马鞭甩向钱大寿,那鞭子竟然瞬间比平时长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