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地那真不是一般的冰冷啊,萧铃穿着厚厚的鞋子,站在地上尚且觉得脚底冷。看着辛长宁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听话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就隔了一层棉衣,实打实的贴着冰冷的地面,这万一要是受了凉……
萧铃实在看不下去,赶紧劝道:“老爷,地上凉,能不能让姑娘起来回话?”
“先起来吧!”
辛秀才这才发现地面还结着薄冰呢,女儿又乖巧听话的样子,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立马点头。
“谢谢爹!”
辛长宁便站了起来,流利的继续回道:“西蛮特产彩色宝石,那天苏公子恰巧路过,看了很喜欢,也为了展示我大余精妙的制作技艺,就帮那西蛮公主定制了一顶宝石花冠。后来苏公子和家族闹翻了,正巧宫里来了赏赐,他一生气,就说花冠是我们幸福家做的,皇帝不知情,就赏了我们!”
“这,他这可是欺君!”辛秀才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道。
“不算欺君,反正当初制作那顶花冠的工匠,眼下都在咱们铺子里了!”
辛长宁怕父亲误会苏公子真挖了珍宝楼的墙角,连忙又解释道:“爹,这事真不怪苏公子。您也知道苏公子为珍宝楼付出了不少心血!苏家怎能因为他是个庶子,就剥夺了他该得的一切?那几个工匠,也是知道了苏公子不再管理珍宝楼,失望之余主动离开的,并不是苏公子唆使。”
“苏家确实可恶!”
辛秀才当年在鄱阳湖水域出事落水后,被一条过往的货船搭救了起来。那货船急着送货,他又昏迷不醒!船主人就直接带着他离开了出事的地方。
等到半月后他醒来,已经忘记了一切,船主又有其他的事情……这么弯弯绕绕直到半年后才回到出事地点。刘氏早拿了衣衫回家葬了,彼此就这么错过了。
后来辛秀才在船上做了个账房,跟着船主跑了一年多的船。攒了点钱后四处游历,寻找记忆。他去了皖地的棠越,觉得那地方自己很熟悉,就给自己取了棠越先生的名号,靠给人写字抄书为生,过了一段日子。
再后来,他阴差阳错进了苏氏的族学,当了启蒙幼儿的先生,来了京城,也结识了苏公子。
苏公子虽然只是个庶子,他自小书读得不太好,可在经商一途上却颇有天赋。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苏老爷带进了珍宝楼,学习珠宝制作和买卖。后来苏老爷让他独自撑起珍宝楼,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将珍宝楼经营成了京城排行前三的珠宝名搂,干的十分出色。
且他为人豁达善良,热情豪爽,偶然一次机会结识了辛秀才后,两人便成了忘年交。
后来苏老爷故去,苏氏一族目光短浅,竟为了巴结有官职在身的苏家大公子,将苏公子赶出了珍宝楼。更是因为苏夫人对庶子的厌恶,强行栽赃,恶意将苏公子逐出苏氏一族!
这样的家族,苏公子若是一心只念着其好,事事向着苏家,那就成了没骨头的软%肉了。
辛秀才是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虽圣人讲究孝道,然孝却需明理。他自己当年就是因为家族的逼#迫,不得不写下分家文书独立门户,因而他特别同情苏公子的遭遇。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苏公子一怒之下,将赏赐让给了幸福家,那也情有可原。
想到此,辛秀才立刻点点头道:“爹明白了,只是这事到底有欺君的嫌疑,你万万别传出去,免得被有心之人盯上。”
“知道了,爹,您现在总该相信,女儿其实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