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等下帮我磨墨。”长宁微微颔首。
因着上次在校场上掉书袋镇住了几名将军,事后那几人没少打听长宁询问练兵之策。后来萧乾被打听的烦了,就索性让长宁办了个兵法小讲堂,不仅讲练兵,更讲军法,让那几人来听课。
为此,长宁每天都要抽点时间先备课,确定好第二天要讲的内容。
备课就得写字,写字就得磨墨,磨磨是件很有讲究的事,既不能墨的太浓,又不能磨的太淡,还不能把墨块磨的高低不平。因而这种细致活萧铃是干不来的,霜枝却干的极好。
“咳咳……”
然而今天,霜枝才磨了没几下,就侧着脸微微咳起来。
“霜枝,你是不是病了?”长宁听见声音,才发现霜枝的脸上微微有点病态的红晕。
霜枝立刻后推了几步,远离了长宁,才跪下道:“对不起姑娘,奴婢可能受了点风寒!原以为喝碗姜汤就好,谁知道这会子居然加重了,奴婢不敢把病气过给姑娘,先退下了。”
“起来吧,生病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呀!叫府里的军医给你看看,吃药回房好好休息,对了,顺便再叫个人来帮我磨墨。”
长宁又不是苛待人的主子,立马就叫霜枝起来,同时吩咐了一句。
“除了奴婢,还有个梨枝也会磨墨,奴婢这就唤她进来。”
霜枝很快出去了,叫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府里二等丫鬟的墨绿衣裙,双丫髻上插了两朵小小的银色小花。长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身材和五官都很秀气,白净的脸颊上撒着星星点点的小雀斑。
长宁见过这个梨枝,对方最近经常跟在霜枝身后,只不过一直在外间干活,从没进过内室。
梨枝还是第一次近身伺候长宁,进门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的先跪下,低头道:“奴婢梨枝,见过姑娘。”
“起来吧,不用拘束,先过来帮我磨墨。”
瞧她拘谨,长宁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道。
“是!”梨枝应了一声,看了眼守在长宁身边的萧铃,恭恭敬敬的上前磨墨。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自己房中休息的霜枝,却一下瘫坐在了床塌上,两手微微的抖着。
她猛然想起了几天,她上街时遭遇到一个男人,对方声音犹如鬼魅,擦身而过时在她耳际悄悄道:“设法让梨枝近那胡女的身,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你的弟弟就会平安。”
“我只是病了,临时让梨枝伺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老王爷和少主应该不会治我的罪吧?”
霜枝哆哆嗦嗦的伸手入怀,摸出一只小小的长命锁,紧紧的攥在手里,看了又看。
那是她亲弟弟的长命锁,当年她家庭遭遇变故,父母双亡,与弟弟失散。
后来她被卖入王府别院,也设法找过,可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她晚上睡觉,被窝里突然就多了弟弟的长命锁。然后第二日,她就在街上遇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