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边上挺碍事的,耶律擎苍就同镇北王一起冷着脸去外间等候,直至过了小半个时辰,庞太医才满脸是汗的走出来道:“高烧退了点了,可到底能不能救活,还得看今夜!若到了明天,她还是昏迷不醒,就……就……”
镇北王府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医生,耶律擎苍不认为镇北王敢在长宁的病情上做手脚,多半是长宁的病情真的很危重了。
闻言他的心底愈发的烦闷暴躁,不爽的简直想杀人,当即砰砰几掌,直接把身边的一张檀木桌子劈成了一堆碎渣,口中坚决冰冷的道:“她死,你陪葬!”
“我我……王爷,王妃那还需要我呐!”庞太医见状,赶紧向镇北王求救。
镇北王却跟没看见他一样,深沉的眼底笼着厚重的阴霾,只对耶律擎苍道:“左贤王稍安勿躁,既然救治还需时间,不如先去休息一会静候消息,若阿依莲真的药石无医,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守在这里也不是法子,有镇北王这句话也就够了,瞧着里面病塌上的人身上扎满了银针,远看亮闪闪一片被扎的跟个刺猬一样,耶律擎苍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大踏步的离开。
很快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正在照顾病人的侍女忽然惊讶的发现,床上的女子手臂和脸颊上居然起了许多红疹。
“庞太医,庞太医,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丫鬟们惊叫着拉起了抽空打盹刚刚进入梦乡的庞太医。
“这这这,这可是……”
庞太医一见到那红疹,整个人就哆嗦了起来,随即就喊道:“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这座院子!”
而后他自己抖抖索索的写下一张纸条,跑到外面令侍卫递给镇北王,再三嘱咐是一等紧要之事。
已经熟睡的镇北王很快被惊动起来,他原本以为人被抢救过来了,结果迷迷糊糊中却听见亲随说了‘天花’两个字。
天花!阿依莲的病是天花!
镇北王顿时被吓得睡意全无,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在这落后的古代社会,天花等同于瘟疫,不但传染性强,而且无药可医特别容易死人。一听说是天花,饶是镇北王王征战沙场多年,曾经杀人如麻,心头都禁不住的抖了抖,当即命令封锁那个院落。
然而,光封锁也是不行的,那院子在镇北王府正中,万一院子里所有接触过阿依莲的人全都发病,风一吹将瘟气吹遍王府,那整个王府人岂不都要为她陪葬?
对了,还有耶律擎苍,他白天可是刚刚和阿依莲接触过的,若他已经被传染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戎人定会不顾一切的来复仇。
可恶的耶律擎苍,若不是他将人从地牢里带出来,在牢里发病的话,直接将地牢填死,人活埋在里面就好了。现在不处理干净的话,所有人都要遭殃。
怎么就是天花呢!
镇北王有些不敢相信,立刻又召集了几名太医过去复诊,然而那些人也都惊慌失措的跑出来道:“发了高热,起了红疹,很明显就是天花啊!”
“父亲,得赶紧把她送走,不管是死是活,绝不能让她留在府里。”知晓消息后的萧纲也被吓了半死,赶紧劝道。
“事不迟宜,今夜必须送走,只是得设个妥善的法子,不能让耶律擎苍知道!”
被天花的厉害所吓,又害怕耶律擎苍知晓是天花后迁怒镇北王府,镇北王不敢犹豫,很快就拟出了一个计划:命人悄悄套上数辆马车,将长宁和所有接触过她的侍女太医们一起强押上车,连夜送出王府,送往会宁城外。同时在那个院落放了一把火,命人伪装成歹徒四处厮杀……
而后他的人慌里慌张的跑去告诉耶律擎苍:萧乾的人里应外合,已经将病重的阿依莲劫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