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李珹澈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极其聪明,那些劫匪行事再周全,也逃不过李珹澈的眼睛。
李珹澈多少都会产生怀疑,所以皇帝给李璟琛派了三百个兵马,就是让他们斩草除根,这样一来也能永绝后患。
现在李珹澈平安归来,皇帝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压制李珹澈。
哪怕是逼得他脱下白衣,也能暂时安住皇帝的忌惮。
可是李珹澈并不是寻常听话之人,越压着他,就让他心里的怀疑越发加深。
他紧紧抱着牌匾,声音出奇的冷,“身为一个寻常百姓都有权利为自己的亲人这般,本王是王,为何连本王倒是不许了?”
李璟琛道:“皇叔,律例在上,不是你我所能改变,还请皇叔不要发难。”
李璟琛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不急不缓,哪怕是碰到再大的事情,他都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要不是沈婉凝与他生活了一辈子,怕也会被他这样秉公办事的样子给迷惑到。
可也正因为他规矩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偏向着他。
李珹澈轻轻一笑,“本王母妃惨死,你们让本王穿一身花红之衣,本王倒要问问,这有事哪里的规矩?”
那花红的衣服整齐的摆着,而这样的颜色,若是在平时穿也没什么,只是要是用在丧事时,那就是对自己死去亲人的大不敬。
“这衣服是外朝进贡,三匹玉锻,且都是一样的颜色,并非是有意针对,皇叔多虑了。”
李璟琛恭敬的说,“时间不早,也万不能因此当误淑太妃下葬,请皇叔速速换上。”
“那本王要是不换呢?”
高瑀也不急,他幽幽的开口,“不换也行,有两种方案,第一是我们的人强行给皇叔换上,第二是劈开棺木,换上皇家棺木,带着淑太妃直接下葬,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劈开棺木。
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闷雷撞在了李珹澈的脑袋上,他瞳孔里火光炸现。
劈开棺木是对死者极大的不敬,一般即便是有不妥,也不会直接劈棺。
这样的规矩根本不存在的,而那李璟琛像是默认了一样。
这样的举动对母妃是大不敬,母妃已经惨死,他能做的就是尽快让母妃入土为安,他绝对不能允许别人不敬母妃一下。
他收紧了拳头,瞳孔带着一股凌厉,脸上的伤口更衬得他冷冽,“你们敢?”
“一切都由小承王自己做主,要么听从旨意换上衣服,这样一来,瑾王会亲自护送小承王进京,要是小承王不尊,那就只能选第二个。”
“换不换是您的事情,敢不敢是卑职的事情,一切都有皇上主张,即便是皇上知晓,卑职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卑职的,毕竟卑职也是按规矩办事。”
李璟琛漠然置之,对高瑀的一字一句都没有一点意见。
他已经打定要让李珹澈就服的准备,如果李珹澈一直这样硬,他也不介意动用一下武力。
李珹澈胳膊的青筋炸现,那张俊美的眸子里翻涌着暗色,他的气质冰冷如冰窟。
这两个选择,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一种屈辱,更是对母妃的不尊不敬。
不管选哪一个,他都是不孝。
他气息有些不稳,脚下却是站的异常的坚固,咬牙道:“兄弟们,今日务必要护住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