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珹澈微微一笑,嘴角的鲜血趁着他的笑意,异常的冷酷。
那句话只是试探,看到皇帝的反应时,他彻底明白了。
偏偏已经慌了阵脚,还是要故作不明,“你要知道,朕这宣政殿是最忌讳穿白衣的,朕已经格外开恩不计较,你脱下衣服,朕保证,不但不计较,反而会厚葬你母妃。”
“厚葬?我母妃一生安守本分,被人杀害而死,最后换来一句会厚葬于她…”
李珹澈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他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只是平时那如春风的笑意,在这一刻变得很是阴森。
他的脚上在来的时候被捆上了脚,现在却口口声声说不想继续追究…
呵!
其实早就已经把他当成犯人了不是吗?
繁重的铁链随着他的脚步往前晃动着,大殿之内唯剩锁链晃动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清脆,就像是他的笑声一样。
皇帝没来由的出了冷汗,在这一瞬间,他才惊觉眼前的少年已经彻底的变了。
他突然觉得少年不再好控制,就像随时都能逃出他的手掌,一旦出了他的手掌,后果不堪设想。
“大胆!”
皇帝龙颜大怒,李运立即上前去将李珹澈按压在了地上。
“朕再问你一遍,你可脱下这一身白衣?”
“不脱。”
皇帝气的脸色发青,“你是朕的的皇弟,朕一直将你捧在手心,纵是你犯了滔天大罪,朕也不忍你受一点委屈,可是你身穿白衣,将晦气带着公然上堂,已是扰乱律例。”
晦气…
他总算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皇帝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他扶着龙椅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将你打入天牢,三日内,你若真心悔改,就写下罪己诏,朕会将你放出,你若执迷不悟,那朕就赐你一条白绫。”
“这已是朕对你最大的恩典,谢恩吧。”
谢恩吧…
李珹澈抬起眸,他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冰冷坚硬。
仿佛是从他一出生,他的这个皇兄对他都很好,教他写字,细心照顾他,若说这天下最宠溺他的人是父皇母妃,那他这个皇兄就是第二个宠爱他的人。
父皇驾崩,他拼尽全力的护着皇兄上位,哪怕他当时也只有十岁。
因为他的护着,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敢反抗,后来他守护皇兄,守皇室,所以皇兄的这个皇位才能做的如此顺利。
到头来,逼迫他写下罪己诏,那罪己诏是皇室中的人犯下极大错误才要写的,历史以来很少人写下这罪己诏。
他只是为自己的母妃穿孝,竟让他去写下罪己诏。
让他写下罪己诏,还要赐他一条三尺白绫,却还要让他谢恩…
他觉得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殿内,却没人看到少年的眼底是痛意。
原来他所护着的人一心都将他视为眼中钉。
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皇帝听的越发瘆人,他慌了,“疯了,疯了,朕看他是疯了,李运,还不快将他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