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月道:“我们为皇上护守明昭,规规矩矩,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我们想见见女儿还不准。”
沈江民和陈如月这些年常年在外,任劳任怨,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其他倒也不说,如今到了家门口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允许见。
不光是陈如月,就是沈江民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还说这次回去正好去给哥哥上个坟,还有咱们的侄子侄女,他们也不知犯了什么错,皇上说杀就杀了。”
他最挂心的就是这个。
他们身在远地,根本不知京城发生了些什么,皇上的信上说沈健标一家犯了欺君大罪,只是这么草率一笔,弄得他很是迷惑。
当时乍听这个消息就想立刻赶来,可是皇上特意下令不许他回京,他也只能忍住。
这件事弄得他一夜多了好几根白发,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回去向皇上问清楚这件事,谁知临时又出现了变化。
“你那哥哥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陈如月道:“皇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但表面上一向都很敬重你,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提前通知你,这次他只草率的提了一下,分明态度就已经很坚定了。”
这只能说明沈健标一家犯了让皇上不能宽恕的大罪。
沈江民心里惦念哥哥,但他最了解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不可否认的是就算是哥哥把天捅破,他也相信。
沈江民叹了口气,他心里都知道,更明白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生这么大的气,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们走时哥哥还为我们忙前忙后,没成想再回来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他要是还在,知道我们回来,必然会带着嫂嫂和侄子侄女来这迎接我们。”
陈如月听着他满口满心都是沈家大房,有了怨气,“将军就想着你哥哥,将军可还记得我们还有两个女儿!”
两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这两年内发生了太多他们没想到的变化。
大女儿被迫嫁了出去,小女儿又被传出喜悦瑾王的事情。
尤其是她的小女儿凝儿,婉华在的时候她还能照顾凝儿,婉华一嫁人,现在沈府就剩下凝儿一人,不知会不会碰到什么难事。
沈家就算再威风,可是她与沈江民常年在外,那些京中权贵之家难免会借着权势欺负独自一人的凝儿。
大女儿性格雷厉风行,也绝不会受气,她现在最担忧的就是凝儿。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华儿倒是不担心,倒是凝儿,虽说经过这几次的通信,凝儿的性子变了些,可她终究不比华儿,做事勇敢成熟,现在华儿出嫁,不知凝儿一人能不能撑住沈府。”
夫妻二人皆叹了口气,他们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京城,直到越来越远。
朝思暮想的家,却是离他们越来越远,成为了他们最遥不可及的惦念。
一个山丘上面,小姑娘指着一个地方雀跃着。
“小姐,将军和夫人在那!”
山丘有风,沈婉凝披着一件海棠薄披风,她站直身子,望了过去,只见远方一片铠甲密密麻麻的往前走着。
穿过了行军,她终于找到了那一对夫妇,那两个背影格外明显,只是随着他们的行动,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只留下一个星星点点。
银色的铠甲,彻底消失在黄色的沙土里。
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遮挡住了她那微微发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