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蓉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瞬间的陌生之感。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这样的打扮只自己看看也就罢了,而今她却有几分满意。
将摊在床上的羽绒服拿起穿上,希蓉系上一条白色围巾便出了门。
临出门前,她向宿舍内空了很久的一张床上看了眼。那是刘芳的床铺,她上个月因为晚自修下楼梯时没注意,从三楼滚了下来,右小腿摔成了粉碎性骨折,至今还在医院休养。
每次看到那个空空的床铺,希蓉的感觉都特别复杂。因为半个月前和谢舆见面,他还问自己:“学校还有人欺负你吗?”
希蓉曾因为这句问话而怀疑刘芳的伤,可是据青青说当时她们是在一起的,她就那么一脚踏空了……
平平静静地吃过早饭,希蓉便乘公交去了第一医院。
今天并不是她复诊的日子,但今天是星期六,也是段南风伤口拆线的日子。
从昨天晚上段南风就不断地提醒她。
到医院之前,希蓉又去花店买了捧满天星。
这花已经被段南风奉为幸运花了。
当她捧着花到达段南风病房门口时,迎面便碰上了段夫人。
希蓉今日穿的是一身鲜艳的大红色羽绒服,羽绒兜帽上是一条雪白毛领,光这颜色便鲜明而又令人悦目,更何况她今日不同以往的打扮。
段夫人一见之下便心火升腾,觉得她这么打扮就是为了引诱自家儿子。可碍于儿子就在病房中,她撂下了一个极为鄙视的眼神和一个不轻不重的哼声便与希蓉插肩而过。
希蓉待她过去,才捧着花进入了病房。
段南风刚在特护的帮助下小解过,希蓉进来时裤子还没提完全呢,见她进来不由得叫了声:“蓉蓉,住脚。”
希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站住了。
惶急慌忙地在特护促狭的笑容中提好裤子,段南风才看向她,同时说道:“你吃饭了吗?不,我是说你走来的?那个……”他重重地咳了一声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怎么这么语无伦次的?”希蓉笑道:“不是你一再让我早点来吗?”
“是吗?”段南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睛在希蓉身上匆匆扫过便连忙收回。
希蓉有些奇怪,将花插在了床头的花瓶中,看向他道:“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怎么还不敢看我了?”
旁边的特护忙提着半壶尿噗嗤噗嗤地忍着笑走了。
段南风在这尴尬的情景下脸色发红,忙支使希蓉道:“给我洗两个苹果去。”
希蓉更觉莫名其妙。
上午九点钟秦医生过来给段南风拆线,见了希蓉不禁笑着打趣道:“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个冰山美人了?”
希蓉好笑道:“秦医生,我哪次见您少过笑容了?冰山怎么也不和我沾边的,至于美人就更谈不上了。”
“怎么除了第一次你那个哥就没再来过?”拆线的间隙,秦医生又问道。
“谢哥的工作室才上轨道,需要他处理的事很多。”希蓉回答。
秦医生转头看了这姑娘一眼,他可以确定她说起谢舆的语气变了,或者说她提到任何事的语气都变了。
好似再没事情和她有关了一样?
秦医生至今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她来复查时,他查看她的脚踝时她那猛地一缩。
他当时问了句怎么了,却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她顿了下,说感觉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