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江南的霄黔灵山还是湖陵的水漫凤门,柳凫擎和楼泠岚都非常生气。
如席卷狂雨般,两人同样发了一通脾气,也是有史以来两人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
死牢,
隐晦的牢房里,到处都是肮脏的,有蜘蛛啊,蚂蚁呀,蟑螂啊,老鼠呀,各种动物叫唤的声音,使牢房内更加添上诡异的气氛。
秦柔溢蹲在一处角落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囚服,破烂不堪。
少女把头埋在很下面,双手环抱着双脚,屈伸坐在那里,由于是低着头的缘故,根本就看不清少女是什么神态。
不过,可想而知,少女的心情并不会很好,无论是谁,到这种鬼地方,心情会好,那叫才怪。
双眸紧紧的盯在地上,无声无息的落下了一滴眼泪。
赫连寒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翠香,为什么又有一个人替我去死?!
承受过大起大伏、大喜大悲过后,少女的心思更加的变幻莫测,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死牢?!哈哈,我如今都已经成了将死之人!
……
皇宫,紫羽殿,
赫连梓潼的脸色慢慢的恢复红润,喝完一碗补药之后,天语从外面走进来。
此时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剩下赫连梓潼和天语。
“看来公主恢复的还挺快的,这样本郡主就放心了。”天语完全没有顾虑的说道。
赫连梓潼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还说,你差点害死我,你就稍微拿一点点的毒药就好,干嘛拿那么猛的毒药,你知不知道本公主很难受。”
天语微微一笑,“如果不那么猛的毒药,公主的表情怎么会那么的丰富,如此,那又怎能让陛下相信?”
赫连梓潼冷哼一声,“算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追究了。溢儿她怎么样了?”
“公主放心,一切都进展顺利。秋后就问斩。”天语眼底划过狠毒的光芒,如今已经是秋天,秋后难道还会远吗?
就让秦柔溢多活两个月。
“那就好。”只要除掉了秦柔溢,楼泠岚就不会去关心少女了。
“哦,对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听思儿说,从溢儿身上掉下一把匕首,她不会真的是有心要刺杀本公主吧?”
“公主放心,那把匕首是我买通了伺候溢儿的宫女,悄悄地放在她身上的,这样才能更好的证明,她刺杀了公主不是吗?”
“你可真坏。”赫连梓潼心理嘀咕,这天语好阴毒,看来以后不能跟这种人来往。
……
养心殿,
赫连寒罡正坐在案桌上批改奏折,平日里,这个时候,少女都会端着点心茶水来到男人的身边,所以男人习惯性的朝右侧看了看。
这么一看,发现右边空空如也,这才想起……
男人微微的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
柳凫擎和楼泠岚这两天都很安静,不过,正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可怕的。
死牢里,
“吃饭了,吃饭了。”衙役提着一盒饭放在牢房前面,敲着锣,然后离开了。
秦柔溢微微抬眸看着那盒饭,食欲根本就提不上来,没有任何胃口。
而在少女旁边的那一间牢房,也住着一个人,那人从一侧看到少女仍然蹲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说道,“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做个饱死鬼来的好,有饭不吃那是傻瓜。”
秦柔溢微微回神,才知道那人是在跟自己说话。
而少女动了动身子,也没有打算去拿那盒饭,而是叹息,“我只恨我自己,没有办法保护身边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我最要好的朋友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处处受人牵制,在家里也一样,在外面也一样,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人家。”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那人倾诉着。
少女话落之际,那人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怨恨自己不够强大,那就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强,既然不能保护身边所在乎的人,那你就远离他们,也算是变相的保护。”
“远离他们,就是变相的保护?”念着这一句话,少女突然又想起了翠香,随后又叹息一声,“人都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我已是将死之人,抱怨这个只是怨恨他对我无情无义。”
秦柔溢说的是赫连寒罡。
“既然怨恨,就要想办法让自己生存下去,只有你过得好,才能让那些曾经背叛你的人付出代价。”
那人像是有感而发。
“生存下去?如今人都在死牢当中,又谈这些又有何用?”秦柔溢像是自暴自弃。
“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定结局会是怎么样的。”
秦柔溢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对话,而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就剩秋后的最后几天。
这天,秦柔溢在牢房里,听到外面特别吵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怎么这么吵?”秦柔溢问隔壁牢房里的那人。
那人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