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说完这番话,观陈怡这般作态,再加上这几年的风闻,早已是两股战战。不想过了片刻,竟又上前开口了:“淑妃娘娘,老奴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能答应。”
“哦?说说看吧。”陈怡以手支头,将身子斜靠在矮桌上。安嬷嬷见状,忙多拿了几个靠枕小心翼翼的置于陈怡身后,让她舒服一些。
“谢娘娘,老奴与娘娘身边的阿玺姑娘也算是旧识,能不能,能不能请娘娘开恩,让老奴跟阿玺姑娘叙叙旧?”
陈怡闻言轻笑一声,:“这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阿玺你说呢?”
“娘娘,奴婢...,安嬷嬷她...”阿玺的脸涨得通红,很是推拒,陈怡倒还没见过她如此紧张的样子。
“好了好了,去吧,别耽搁太久误了回去就是了。”
“谢娘娘恩典。”安嬷嬷福了身,忙去拉了不太情愿的阿玺,一道出去了。
“让淑妃妹妹久等了。”随着这个声音,一位身着素服的女子扶着边上嬷嬷的手走了进来。
陈怡忙站起身迎上去:“哪里,陈绮给皇后娘娘请安。”同时,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她。皇后陆婉珍看上去年纪上跟皇帝应该是差不多的,模样只是清秀,再加上容颜渐衰,怪道不得皇帝喜欢。
许是诵经诵的久了,皇后看上去精神头不是很好,但笑容却很亲切,声音也透着温婉。这一切不似作假,让陈怡很难把这个人和让她在这里枯等这件事联系起来。
陈怡缓步走到皇后跟前,笑着问了好,然后自然而然的搀上了皇后的另一只胳膊。
待得陈怡靠近,皇后便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然后,仿佛忍了一忍,却仍是伸手轻轻拂掉了陈怡的手。然后,陈怡震惊了,瞬间有些呆愣,这,也太直接了吧。
“妹妹,别站着,过来坐。”又是一把亲切的声音,若无其事的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只见皇后的目光扫过方才陈怡靠过的矮桌、用过的茶水,然后是分散在座位上的四五个靠枕,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陈怡看的真切,也看的莫名。
“不了,臣妾坐这里就好。”陈怡心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往上冒,那水不会有毒吧?这皇后好生奇怪。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算是尽了礼数,陈怡奉上自己准备的礼物,谢了皇后的回礼,甚觉无趣,便告辞回去了。
人走茶凉,“娘娘,这陈淑妃倒像是个有心的。”桂嬷嬷在皇后身后帮着梳理头发,这头发,不多不少要梳整整一百下。
皇后恍惚笑道:“舅父去了,现下我又是这般的光景,有心没心,也不过如此罢了。真改一改,我怕我就此活不下去。”
桂嬷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东西我都处理好了,娘娘放心的睡会儿吧。”
到了晚间,陈怡收拾妥当,有罗贵嫔的宫人来请示是否一同前往听风楼。行至楼下,见了罗贵嫔,两个盛装女子又免不了一番互夸互赞,随后才分别上了不知什么时候候在那的两台宫轿,由四个黄衣侍卫抬着,起驾去听风楼。
“停轿!…”随着一个既尖细又嘶哑,被怪异的拉高的声音,轿子稳稳的停了下来。又闻“奴才给淑妃娘娘,贵嫔娘娘请安,请您二位下轿。”陈怡大脑一个回路,猜到了是什么人。
稍待片刻,门帘被掀起,“娘娘,请。”这次,是阿玺的声音。陈怡缓缓步出轿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景况。
自己轿子周边已经停着的有很多的空轿,细看虽不如自己的这抬华贵,但是也个顶个的精致,看颜色和装饰都是用来给女子乘坐的,应该就是皇帝其他的宫妃。而隔的稍远些,停着的是几抬深蓝和墨绿帷子的轿子,样式就要简单很多,莫不是朝中的官员?陈怡现在有些好奇这次晚宴的主题会是什么了?
罗贵嫔也下了轿,走来跟陈怡站在一处,娇笑道:“妹妹,听说陛下为准备今天的晚宴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不知我们又要有什么眼福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来罗贵嫔的声音就很好听,此时入耳只觉得更加的清脆婉转。
不待陈怡回应,方才的说话的那个公公模样的人便谄媚的凑上前来:“可不是么?娘娘们瞧好了吧,这次啊,陛下请来的可是在燕国久负盛名的…”说着猛的一顿,作势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唉呦,瞧奴才这张嘴,差点就给说漏了。到时扫了娘娘们的雅兴,陛下可不要叫人扒了奴才这层老皮。”
罗贵嫔被逗得一乐:“就属你李公公这张嘴油滑,生生的吊我们的胃口。叫我看呐,扒了皮也不冤。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唉呦,贵嫔娘娘饶命,淑妃娘娘您菩萨心肠,可得救救奴才啊。”李公公作势往陈怡身后躲了躲,可怜巴巴的说道。
眼见着话头传到自己手里,陈怡不得不抑着怪异的感觉,随便应了两句。
答话有些僵硬,李公公也不以为意,而后,便引着陈,罗二人布上了听风楼。却并没有从前门入,而是转了条走廊到了后面,于一间屋子门前停住了脚。
“二位娘娘请。其他的主子们已经候在里面了,请娘娘们且稍事休息,陛下想必就快到了。”李公公侧身让道。
“如此,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