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言微微冷笑，也是毫不隐瞒的说，

“别把话说的太可笑了，到底是谁喜欢了谁四年，又是谁的良心喂了狗！”

其实当初纪淮织做的很多出格的事情她都没有所谓，只是纪淮织不该把她当作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季沐怡的影子替代了四年的人。

这样的欺骗，谁能忍受的过来？

一直到最后，她出事的当天，都一直把纪淮织当做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那一天，他们又在干什么呢？

话说太满，未免可笑。

恩恩怨怨，是非因果，说不清楚的。

四年的青春就当是为了一条狗，但现在就不该是他继续纠缠的时候。

突然间，空气中的气氛低到了一个极点，季沐怡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终于承认，你是林姜了！”

其实她早就承认了，只是他们一直在怀疑罢了。

从她第一次故意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会猜出来，哪怕是猜出来，她也宁愿把季沐怡留在身边。

熙言缓缓坐下，靠着办公椅来回摇晃，“承认就承认，你能把我如何？”

林姜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也不知道现在的季沐怡，是该开心呢，还是该......

的的确确，林姜当初出事的时候他们也是担心且伤心后悔过的，但现在见到了，很多感觉在微妙当中悄然消失，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可言。

“你是回来报复的是么。”

季沐怡不敢看她，眼神盯着一旁的地方。

熙言冷笑出了声，倒是觉得这样的话可笑至极了，“回来报复？我需要报复么？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可你们还是原来的你们。都没有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我为何要浪费我自己的精力去报复一个不值一提的人。”

这样张扬的讽刺，也只有熙言说的出来了。

她真的是变了——

林姜就算怼人，也不会这么锋芒毕露。

就算绝情，也不会一丝一毫的情分不顾。

就算报复，也不能一点旧情都不念。

她，不是她。

“我们曾经是朋友的。”

“曾经！你也说了，是曾经而已啊。”

她的笑诡异的很，很难猜明白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曾经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呢？是你可以随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惺惺作态，没需要就原形毕露？是在你缺男朋友的时候逼着抢着给你寻找男朋友？还是......”

“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还没说完呢。”

这样赤果果的挑衅，也只有她靳熙言做得出来了。

“朋友之间的小吵小闹而已，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记仇记得这么深。”

“朋友之间？我现在才想明白，我们当初应该不算是朋友吧。所谓的闺蜜，表面姐妹吧。”

季沐怡没有继续说下去，熙言也是停止了她怼人的语速。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不单单是靠嘴皮子，有能力怼人，她也就不怕。

公司是她的，怎么说都是她的想法。

看着季沐怡半天没有说话，她又接了一句，

“忘了告诉你，公司是我的，我想开谁就开谁......他一点都不比你聪明，我提醒他那么多次才猜出来，我跟你见第一次你就知道了，还是你比较聪明。”

靳熙言，就是故意的。

她回来，是想看纪淮织过的好不好。

但好与不好，都是她说了算。

曾经是最熟悉的人，而现在，情分却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姜姜，你为什么变了？”

当季沐怡还在用林姜的名字叫熙言的时候，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输的一文不值了。

过去式的东西永远都是过去式，怎么可能让现在的人回头看呢。

熙言逐渐起身，往着季沐怡站着的地方而去：

“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一颗子弹，直直的刺穿了我的胸膛。如果那天不是因为黑，不是因为凶手枪法不准，或许现在不会有靳熙言这个人。死而复生是什么感受，你懂吗？我为什么变了？如果你也经历一次生死，你就明白我为什么变了。”

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现有的生命都是奢望。他们从不畏死，只是为了给当初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和承诺而已。

现在，她回来了。

也是回来讨回一个说法了。

那天经历了什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林姜那个身份早就已经随着那颗子弹一样，死在了横桥的烂尾楼里。

当初好的、不好的。所有爱的、不爱的。曾经欺骗与隐瞒的。那些伤害和爱护的。其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回来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更是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反正生死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很惧怕的事情了。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可不能随随便便离职。要知道在这一行，如果我说不，没有哪个公司敢要他。作为优秀毕业生的他，至少不会混得很差。如果你让我不开心了，或许他连继续找工作的能力都没有。”

熙言一脸无辜的说着。

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狠毒的话。

熟悉的感觉，陌生的情分。

一切其实都回不去了。

熙言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矫揉造作了些，就像是故意在季沐怡的面前，表现出她这么多年来承受的一些似的。

这么多年，他们可曾知道？

如果自己不会来，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也会过的心安理得，更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做了那些事情而觉得有悔......

慢慢遗忘，以至于所有人都不记得“林姜”。

可很幸运，她活着。

活的很好。

“你真的，很恨他么？”

季沐怡悄声的问了一句，大学的时光真的很好，可惜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嗬”

她冷笑。

“那你真的，很喜欢他么？你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我跟他曾经去过的，你们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跟他曾经经历的。他把我当做替身，可有把你当成什么呢？”

一语成谶，让她不好过了这么些年，如今总该让别人知道感受。

突然有助理拿着文件夹匆匆的往着工作室而来，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只看见熙言冷眼坐在一旁，季沐怡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熙言姐，明天有个会议。”

熙言一直转换办公椅，诧异的问了一句，“什么会？”

“总监让我来跟你说的，具体也要等明天才能定......还说，你一定要在。”

什么会这么重要，非要她一定在？

点头回应，但不代表她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