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处宁静的田园风光!柳若青暗自赞道。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此时正被人当犯人押解着去见这里的最权威的首领呢!
走了一会,那群人像是得到了谁的特许,三三两两地散到庄稼地里去了,只剩下为首的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领着他们向村落里走去。
既然不是鬼,那就不用如此大张旗鼓地动用这么多人了。
当柳若青见到他们口中的山伯的时候,竟一下子惊呆了。
那山伯不是别人,是她前世的父亲!
父亲!她心里默念着,眼泪几乎是倾泻而下,十六年了,父亲明显地老了,头发已经花白,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黑色,脸上尽是写满沧桑的沟壑,被海风常年吹拂的脸,变得黝黑粗糙,腰身也驼了下来。
此时,他正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曾经这样的目光充满过慈爱,也充满过冷漠。他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已轮回归来,想必也是悲喜交加吧!
“姑娘莫怕,我们没有恶意的。”山伯见面前这个姑娘一见他竟泪水滂沱,轻声安慰着,又道:“只是我看着眼熟,敢问姑娘芳名?”
柳若青心里一阵狂跳,难道父亲认出了自己?
慕天瑾见她神情如此激动,不禁皱起了眉,看她泣不成声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便上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拜见山伯,我家娘子柳氏一向深居简出,从未经历过如此风波,受了些惊吓,失礼之处,还望山伯见谅。”
“无妨,只是见尊夫人有些眼熟,故此一问而已,不知两位为何从那魂冢里出来,那里是落魂坡的禁地,今日见院中石狮转动,才知魂冢定是被打开了,所以才命人前去察看,想不到竟是阁下和尊夫人。”
“我二人从东莞而来,不慎误入贵地,还望山伯见谅。”慕天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依然泪流不止的柳若青,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悲伤着什么,女人,真是麻烦之极,又说:“还望山伯告知在下怎么才能快点回到东莞国,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长出两个翅膀飞回去,杀了那个李墨轩和那个背叛自己的手下,以泄今日之恨。
“这里虽然与东莞只是一山之隔,但需要绕过卧龙山,所以要远一些,大约一日就回去了,去西溟的话则需要走海路,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山伯见慕天瑾疑惑地看着自己,又恍然道:“夜凉以前是西溟的领地,但这里的本土居民都是许多年前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加上周边比较闭塞,大多数人只知有夜凉国,而不知有西溟国。”
“这夜凉国以前是西溟的领地?”慕天瑾愈发困惑起来,作为东莞国的宜亲王,他自幼熟读周边国史,竟然不知此事。
“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那山伯看着柳若青,不解道:“落魂坡民风淳朴,人心皆善,适才虽有误会,想必对姑娘也不会蛮横无礼,不知姑娘为何如此伤心?”
柳若青止住哽咽,轻轻拭干眼泪,柔声道:“小女初次离家,对亲人甚是思念,见到山伯,便不由想到父亲,故此心伤,还望山伯见谅。”
“令尊有此孝女,真是今生之福。”山伯闻言神色黯然起来,他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到窗前,似是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