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哥哥,这四坛是腌熟的萝卜,这两坛,盖子上面用石灰画了圈的是加了山胡椒的。”
指着靠着墙角的四个坛子,陈依依向小山一一解释。
“嗯,小妹妹,我明白了,等我把这四坛子腌萝卜搬到牛车上面后,就把钱给你。”
陈依依点头,“那你们连坛子一起搬走,等到下次再来般的时候记得顺便给我把坛子换回来呀。”
小山搬着坛子,满口答应。
“这当然,我们店家办事儿,你就放心吧。”
不过四坛子的泡萝卜,不一会儿就搬完了。
牛车上面,小山带了自己店里面的秤,加上坛子一共二十五斤,坛子的重量算五斤,只是坛子里面还有不少的盐水和辣椒等等,大概的将一个坛子里面的萝卜秤了下,总共十五斤。
这样子算四个坛子,总共六十斤,按照之前说好的十文钱一斤,当着整个院子人的面。
小山数了六吊钱给陈依依,沉甸甸的铜板拿在手里面,感觉都不一样呀!
王氏怎么也不敢相信,就这么小小四坛子的泡菜,就赚了六百文,这可是一般的壮劳力在镇子上面做工两三个月的工钱。
而且陈依依泡萝卜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弄的,这要是一家人,一起来弄这个……
王氏光是想一想,就吓到了,这样子下去,自己家得赚多少钱呀!
不止王氏震惊,就连一向最有原则的陈老爷子看着这明晃晃的六吊钱也是暗暗吞咽口水,心里面说不后悔是假的。
更不用提邓氏蒋氏了,邓氏还好,顶多觉得心里面不服气,不舒坦,这三房离了自己家居然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不是打自己脸吗?不过邓氏也不傻,怎么说自己也是陈余节的亲娘,这三房家赚的多,到时候还不是孝敬的多,自己也能跟着得了利。
不过一想到王氏没有她这个婆婆的管教,一个人管着家里面这么多钱,心里面还是很不爽快。
蒋氏可不比邓氏,眼珠子看着都要掉出来了。
那可是整整六吊钱呀,就这么二十来天,除了弄泡菜的时候忙活了一下,其余时候都是在玩呀,就这么轻松六吊钱就到手了,能不眼红吗?
刚才还说着酸话呢,现在蒋氏心思完全不在挖苦三房上面,全在怎么把三房这做泡菜的生意弄到手的想法了。
“娘,我说可以挣钱吧,你还不相信,这下信了吧!”
瞧着陈依依得意的小眼神,王氏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说不出话来。
“诺,娘,看看你,挣了点钱就傻了,以后,咱们家挣钱的日子还多着呢,这些钱都给你管。”
当感受到沉甸甸的铜钱是,王氏这才回过神来,又是看看自己手里面的铜钱,又是看看陈依依,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
“这,这就是赚了钱了呀,娘,还真是没有想到呢。这……”
王氏说着差点喜极而泣,这么一番举动在陈依依看来,真是叫做一个恨铁不成钢,瞧瞧,这就差点高兴傻了,那自己以后赚大钱的还不得自己乐死过去。
这么一番样子,看在邓氏眼里面,是怎么看心里面怎么膈应,直接朝着王氏的方向冷哼一声,转身回房,重重的关上了门。
陈老爷子一见门关上了,赶紧跑过去敲门。
“诶,你这个傻老娘们儿,我还在外面呢,你关上门门呀,快给我开开!”
陈依依没有理会邓氏故意做出来给自己家看的小性子,倒是看了看蒋氏的表情,觉得蒋氏的表情才算是有意思,多么的丰富多彩,变化多端呀。
王氏被那一声冷哼给吓到,捧着手里面的铜钱,怯生生的看了上房那里一样,下意识的想要过去认错,到是半晌没有动,想着自己家现在是分家了,似乎,自己不必这么做了。
刘氏那里看着,满眼的羡慕,不过却没有蒋氏一样子的坏心,只是更加坚定了要跟着三房一家交往的想法,果然,非为大师说的没有错,陈依依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跟着陈依依一定有好处。
“三弟妹,你看,你这个女儿真是比我这个儿子还厉害,这么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以后看谁还敢说你只有女儿,瞧瞧,这个女儿是多能干呀。”
面对刘氏的奉承话,王氏羞怯的不知道说什么,满脸的喜悦挡都挡不住,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听着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比听到夸自己还高兴。
尤其是,陈依依之前还经历了那么多的倒霉事,这下子,总算是能让王氏心里面有点安慰了。
“哪里,二嫂说的哪里话,我看昆儿也是很有孝心的,这几天鱼可是钓的不少,我都跟着沾光了呢,喝了不少鱼汤。我瞧着,昆儿也是很能干的。”
“三弟妹你是不知道,这鱼竿还是你家依依帮着昆儿做的呢,我这段时间喝的鱼汤不也是依依煮的吗,不仅好喝还有营养,这几天我的肠胃都感觉好多了,杰儿也吃的饱饱的,我看着依依呀,肯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又会赚钱,厨艺也好,现在小模样看着也喜人,长大了肯定比你这个娘还漂亮咯!”
被刘氏这么打趣,王氏笑容忍不住的绽放,心里面比喝了蜜还甜。
“哟,就是长着再漂亮呀,也是个不好的命,那疤还不是要跟一辈子。”
刺耳的声音,王氏看过去,没错,就是这一直见不得三房好的蒋氏,不管怎么样都要来刺一刺王氏。
为母则刚,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还被这样子说,每每蒋氏都要戳王氏心里面的最痛处,王氏就是个泥人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这段时间,陈依依没少给王氏灌输思想洗脑,之前的经历也让王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哼,邓氏和陈老爷子是公婆,自己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嘛,蒋氏,你凭什么每次都这样子说自己的宝贵女儿!
“大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的依依就算是脸上有疤又怎么样,福言寺的大师亲自开口,说我们家依依以后一定能好起来,还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什么叫做不好的命。你还是依依的大伯娘呢,居然这么说自己的侄女,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你就是这么咒自己家里人的?”
蒋氏惊讶了,往日里面王氏哪里敢回自己的嘴,这还得了!
“我就说怎么了,哟,还记得是家里人呢,当初你们靠着外人怎么在药堂给我们陈家丢脸的我这个大嫂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记得是一家人了,那是谁的娘家当初说着是,不分家就和离的?不过就是个贱蹄子,现在在这里装什么装,等到分家了,你这病就好了?你家里就赚钱了?谁知道存的什么心思,不要脸的呀,就是生的女儿也是不要亮的,这儿一个贵人帮,哪儿一个大户人家帮,谁知道是看什么呢,我看陈依依那个死丫头脸上有疤,你脸上没有吧?哟!你不说,我这还没有发现呢,养了些时日,三弟妹你这看起来可真是好看呢,比没有出嫁前还有些姿色呢,怪不得那么多人帮呢。”
蒋氏一边说着,还一边瘪着嘴,眼珠子上翻下翻,声音阴阳怪气。
其实开始蒋氏也只是打着想要膈应一下王氏的想法,但是说着说着,正眼看着王氏,蒋氏心里面不舒服了,为什么?
因为这王氏当真是看着水灵了,比之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多了几分风韵。当初王氏刚到陈家的时候,蒋氏就趁着邓氏不喜王氏多出挑拨,私底下给王氏小鞋穿,就是因为嫉妒,嫉妒王氏纤细的身材,如花的样貌,这些都是蒋氏拥有过而失去的。
一直到后来,即使王氏被折磨的那般老气,蒋氏心里面的气都并没有完全抹平。
可是这下子看到,王氏经过疗养,再加上陈依依懂得的现代科学的调养方法,越发好看,蒋氏心里面的极度疯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王氏的脸给划伤几道疤,让王氏比那村头的赖婆子还丑。
“大嫂!你说话还要不要脸面了,这话是你能说出口的!”
名节,这个可谓在王氏心里面仅次于自己家人的东西,蒋氏刚才那番话,不就是在讽刺王氏不守妇道,四处勾搭男人吗?
“我就是实话实说,哎哟,三弟妹呀,你至于这么生气吗?莫不是,说中你什么了?”
蒋氏看着王氏炸毛,心里面别提多爽快,越说越来劲儿。
看着王氏捧着钱的手再颤抖,气的脸色铁青,都快说不出话来。
陈依依哀叹,唉,包子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总算是有点进步,不能要求太多,现在要想让王氏在口头上对上蒋氏不落下风,是不太可能了。
那么现在,就得自己出马了。
呵呵,这个蒋氏,欺负别人那是擅长的很,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边也不一定就坦坦荡荡吧。
“大伯娘,你现在还有心思胡乱污蔑我娘呢?”
“污蔑?陈依依,什么叫污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呀,跟你娘是母女,自然是不觉得了,所以说我这叫污蔑呢。”
蒋氏现在说着还是眉飞色舞,对于自己狠狠刺中王氏的痛处弄的王氏气急的样子很是高兴。
“哦,我以为你现在还在着急大伯呢。”
“大伯?我们家余仁有什么好着急的?哼,别看余仁被陷害挨了板子,那可是比那些个伤了元气好的块多了,等不了几天我们家的铺子也该重新做生意了呢,我呀,辛苦了这么些年,也该享福,去当个老板娘了。”
越是这么说,蒋氏越觉得自己真的离享福不远了,这才想起来,自己家可是不比三房二房这些只能地里刨土的东西。
“享福?大嫂莫不是忘了,我们家的余德是怎么被害的,说起来,不知道这住过牢房的人,还能不能做生意呢,就算是做,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生意吧。”
刘氏刚才一直想帮王氏的忙,结果还没等到帮到王氏的忙,自己家居然也被蒋氏给说了,说的刘氏是火冒三丈,自己家余德可是挨了一刀子,就是被大房这一家害的,可是这蒋氏这么个东西,居然还敢这样子提起这件事,还说那么振振有词。
结果自然,刘氏可不比王氏,那是不怕蒋氏的,好呀,你拿刀往我身上捅,那我就那盐往你伤口上撒,看谁痛!
“是呀,而且,当时大伯还是被一个女人给指认的,据说那女人好像还经常和大伯喝酒呢,事什么流花巷的……什么姑娘来着呀?”
陈依依做出一番思考的样子。
流花巷!
曾事情,早先就听王二媳妇说过,那时候蒋氏还和王二媳妇打了两常大架呢,就是因为王二媳妇这样子说。
后来蒋氏虽然也听到了些传言,但那时候传言有真有假,蒋氏又忙着怎么救出陈老大,也就没有理会这些话,事后陈老大也没说这些。
现在听来,蒋氏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儿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瞬间蒋氏的脑子就只剩下愤怒和伤心,流花巷,还一起喝酒呢,回想起那时候陈老大时常不回家,就待在镇子上,自己还当是真的为生意忙呢……
“陈老大!你给老娘说清楚!”
大房的屋子里面顿时传来争吵的生意,两个人看来都很激烈呢。
陈依依乐得看戏,刘氏自然是也不会走开,正好这整天没趣的紧,有这好戏看,错过了就没有了呀。
里面伴随着争吵,时不时的还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陈新东扭着短腿飞快的跑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面,看见三房和二房的人家,眼睛里面闪过憎恶,继而远远的站在一边,等着屋子里面什么时候停止了才敢进去。
吵闹声连邓氏和陈老爷子都给吸引出来了。
走到大房门前,看着争吵不休还伴随着动手的两个人,陈老爷子急的不得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嘛,夫妻俩好好的,有吵什么呀!”
陈老大看到陈老爷子仿佛看到了救星,带着委屈的喊道:“爹,你看看这个婆娘,居然还敢对我动手了,像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陈老大可不管丢脸不丢脸了,本来屁股上挨了板子这些天好的差不多,可是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的陈老大现在可打不过蒋氏了,就刚才,还挨了蒋氏好几下呢,疼死陈老大了。
陈老爷子一声怒吼,加上邓氏上前阻拦,终于阻止了蒋氏的疯狂。
“大媳妇,你这是闹什么!居然还敢打自己家的男人了,你还想不想在陈家了!”
“就是,你这个贱蹄子,真以为分家了,你就是敢无法无天了!老娘生的儿子,那也是你能打的!”
“好你个臭男人,你居然真的背着我去流花巷,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你,你……”
蒋氏说着,气极了,忍不住眼泪居然就下来了。
陈依依趴在门边偷看着,当看到蒋氏在那里擦着眼泪水的时候,惊讶不是一点点。
说实话,一直以为蒋氏是一个只有自己利益不在乎其他的人,一向把人至贱则无敌的真髓发扬光大的人,居然……也能因为爱情真的很伤心的流着眼泪。
“哭!你还有脸哭,你自己打了自家男人还好意思哭!就算是流花巷又怎么了,你一个当妻子的本分是什么?你个烂心肺的东西,还好意思哭。”
邓氏不以为然,嘴巴里仍是不忘骂上蒋氏两句。
这下蒋氏却不还嘴了,真伤心了,眼泪掉的更急了,止不住的掉。
陈老大看着心里面也有些不忍心,自己这媳妇,当初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漂漂亮亮的一枝花,只是后面……有些一言难尽。
但是该有的感情还是有的。
“你哭什么,就听那些个人胡说,都说我是被骗了,那去流花巷还不是谈生意,要不是那些个人喜欢去,我去干什么?我就是去也是只找一个便宜的喝点酒,什么都没干,你这个傻婆娘,就信那些个人挑拨的,还不相信自己家男人。”
听到陈老大这么一说,蒋氏哭的到是缓了,只是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可不是小事。
陈老爷子听着也帮着自己儿子说话。
“就是,大媳妇,你们夫妻俩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这男人嘛,就是出去喝点酒又怎么样?你这就开打了,有点体面没有!”
心里面对于陈老大刚才的说法也有些信服了,蒋氏摸了摸眼泪。
听着陈老爷子说的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看蒋氏平静了,陈老爷子遂拉着正欲再教训一下蒋氏的邓氏出去了。
陈依依见好戏结束,自然也就回去了。
虽然蒋氏是不说话了,但是陈老大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心虚呀!他确实就是去找姑娘的,还不止一次,当然,当着件事蒋氏的面,是一定得打死了不承认的,现在惹急了蒋氏可不是个好做法。
“怎么,还不相信?我这难道还得给你发誓?”
听着陈老大略带逗乐的花,低着头的蒋氏抬起了头。
本就肿胀的大脸盘就把眼睛给挤的小了许多,刚才又哭急了,这下是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油光满面,鼻子处的伤疤还隐隐可见,陈老大看着一激灵,到底还是看了下去,忍住了没有直接转开头。
“你说的话,当真?”
带着鼻音说着话,看着这张脸,陈老大忍住了内心的恶心。
“嗯,当真。”
后又经过蒋氏许多的问话和陈老大的回答,大房一家逐渐归于平静,陈新东也自己回了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