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周家那个陈管家,替自己垫付了三十两的药费,后来又给了自己一百两。
虽然没有说要还,但是坑周铖尘的是周铖尘的,借的是借的,不能混为一谈。
给了二房家里面总共二十两银子,这样子,加上自己手里面的还剩下三百一十两两,王氏吃药的钱至少还要一百五两,自己就还剩一百六十两。
够了,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赚钱方法,不愁富不起来了。
第二天,昆儿当真是没有失约,一大早的就来找陈依依。
被人在睡梦中叫醒是很痛苦的,陈依依念着陈新昆一片孝心,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还要带着这货到竹林子里面先找两棵小小的毛竹当鱼竿。
用来当鱼钩的是屋后面的灌木丛中的刺,选的是靠近根部的老刺,硬的很,顺着根部掰下一个老刺,就算是一个天然的鱼钩了。
昆儿愣是不怕疼的,弄了十几个刺,说是什么怕到时候不够用的。
陈依依想告诉昆儿,其实鱼你想的那么蠢的,而且你的技术还有待商榷,没有那么牛逼的,不过看他一脸高兴,陈依依也就懒得打击他了。
钓鱼的线,本来陈依依想像王清河一样,给昆儿弄个用动物干了的肌腱撕开来一点点连接起来的线的,但是,这东西不好找,王清河用的就是家里面唯一的了。
想了想,陈依依看见那些个荆棘,觉得似乎自己有办法了。
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可以用的荆棘刺。那种荆棘,砍下长长的一根,把刺都剃掉,然后顺着荆棘条把皮给剥下来。
这样子一条条的搓干,就可以弄出钓鱼的鱼线了。
当钓鱼竿做好的时候,昆儿迫不及待的就要拿着钓鱼竿去钓鱼,陈依依赶忙喊住他。
“昆儿!你急什么,你钓鱼就拿鱼竿钓的上来吗!”
“哦,是呀,还要找鱼饵呢!”
陈新昆被做好钓鱼竿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差点完了最重要的鱼饵了。
“你自己到河边的沙地里面挖些蚯蚓就可以了,记得,一定要耐性,不要老是提起鱼竿来看,有鱼也被吓跑了。”
“我知道了!哥到时候钓了鱼回来给你也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河边跑了。
看着这样子的昆儿,陈依依是哭笑不得,不过对于他能钓到鱼之后回来和自己分,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回家之后,陈依依想起了秦昭。
今天是第三天了吧,按理说,明天,秦昭就要去镇子上找骚包童鞋正式学医了。陈依依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笑了,不知道骚包童鞋身上的臭味有没有被洗掉呢。
不过鱼大佬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就算是能弄掉,骚包童鞋也要吃不少苦头。
陈依依跟陈余节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到了秦昭的家,正看到秦昭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忙活。
陈依依瞧瞧的走进,准备到秦昭身后吓他一下。
手刚刚举起来。
“依依,我早就知道你来了。”
明明举起来的手突然僵住,陈依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笨呀,这明明就是逆着阳光的地方,自己那么大个手的影子,秦昭看不到才怪呢。
“切……”
秦昭放下手里面正在砍猪草的刀,转过头笑着看向陈依依。
“其实你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但是我想看看你想干嘛,就一直装作不知道。”
“狗鼻子!”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眼光把自己暴露了,原来是味道。
但是,陈依依使劲儿的嗅了嗅自己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呀。
虽然人在一个味道的环境下待久了就问不出来味道,但是自己家的人都没有说过自己身上有味道,这秦昭的鼻子是有多灵呀,居然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小昭,你说你闻到我身上的味道,那我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呀。”
面对陈依依的疑惑,秦昭笑的一脸得意。
“其实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的,你身上有你的味道,别人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真的?可是我什么都闻不出来呀。”
“那是你笨呀!”
“……”
陈依依无言以对。
不理会秦昭的鄙视,陈依依瞟见,砍猪草的板子旁边,赫然就是那三字经。
“哟,小昭,你这么努力,砍猪草都背书,你不怕分心了一下子砍到自己的手吗?”
“当然不会了。”秦昭鄙夷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笨吗?”
我笨!你丫的居然敢又说我笨!
好呀,看来不给你露两手,你小子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我笨?切,不是我说,就你这三字经,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只要看一遍就全能记住,根本用不上看三天。”
“我不相信!”
“好呀,你教我一遍,然后随便抽我,我一定能读出来。”
“那好。”
说完,秦昭放下手里面的活,拿出书,教着陈依依读,秦昭读一遍,陈依依就听着。
“你到是读呀。”
陈依依一脸不屑,“我不用读,我看就能记住。”
既然陈依依都这么说了,秦昭也就自己一直读完了一本书。
三字经多简单,本来就没什么技术含量。
随即,陈依依一字不差流利的背出了所有的三字经。
然后,满意的看着秦昭错愕的表情。
“依依,你,你真的太厉害了。”
陈依依甩甩自己的额前的小碎发“那是!”
但是很快,秦昭突然看向陈依依,认真的说道:“依依,你跟我一起学医吧。”
嗯?
陈依依赶忙拒绝:“我才不要!”真是的,跟着鱼大佬学医好歹自己还抱了大佬大腿,跟着骚包童鞋,那还是算了吧,那个不靠谱的。
“我说真的,师傅挺喜欢你的,我去问问他,他一定愿意教你的。”
“他愿意教我,我还不愿意学呢!”
“为什么!”
“那为什么我要学医。”
“因为,因为你这么聪明,你要是学好了医术,就可以……”
说着,秦昭看着陈依依,忽然沉默。
“你到是说呀,就可以怎么样?”
面对陈依依的发问,秦昭却是沉默不语。
随后,秦昭认真的问着陈依依:“依依,你真的不愿意学医吗?”
耸耸肩,陈依依态度果断:“学医干嘛呢,那么难学,就算是我聪明也要学好久,我喜欢的是赚钱,我以后就想当个地主,当一个有钱人。”
“真的吗?”
“真的呀!”陈依依看着秦昭,点头。
秦昭不说话了,陈依依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丫的要对求医这么多执念呢,真是奇怪,还要让我也学医。
但是陈依依今天来找秦昭是说事情的。
“小昭,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镇子上面,我也要去,记得早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哟。”
“嗯,我会去早些等你的。”
“那就好,那我先回家咯。”
回到了自己家,陈依依做的第一件事是到自己藏在树洞里面的钱拿出来。
确定了没人注意自己后,陈依依拿了个小小的铁锹样式的东西到自己怀里面,看着周围没人就一个人打开侧门去了那边的树旁边。
很快的找到了上一次自己埋东西的地方。
不一会就挖出了那个小破瓦罐,从里面掏出了总共四百两的银票。
本能的就想把银票揣到自己怀里面,但是陈依依突然想起了什么,思考一番,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将银票放在了鞋子底。
这样子,就算是有人抢,也不回想到这个地方了。
将一切恢复难为原样,过去推开侧门,刚准备回到陈家院子。
“陈依依!你个死丫头,去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陈依依的担忧成了现实,这个蒋氏,看来想打自己的注意很久了。
幸好这个门外面也有门栓,平日里有时候一家人都出去,就把大门从里面拴住,人从这个这个隐蔽的侧门出去,然后在外面把侧门上锁,这样子小偷不容易发现。
当时陈依依一时警惕性发作,就把侧门拴上了。
蒋氏那时候一直盯着陈依依,想看一下陈依依到底在弄什么,看见陈依依从侧门出去了,本想跟上去,可是谁知道陈依依居然把侧门拴住了,这下蒋氏的心里面更加怀疑,觉得陈依依一定在做什么瞒着一家人的事情,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有什么好处。
这不,一直守在门外面,就等着陈依依回来。
“干嘛!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嘿,你这个死丫头,你以为分家了我就不敢收拾你了吗!”
“我呸,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让你收拾。”
“好呀,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就会装,我到是看看,今天还有没有你的舅舅护着你!”
没等蒋氏说完,陈依依直接一下闪过去,灵活的躲过了蒋氏肥大的身躯。
“大伯娘,也不看看你的身材,就这样,还收拾我,注意些,万一又不下心摔倒鼻子了,又赖到我身上呢。”
“你给我滚回来!”
蒋氏想要去抓陈依依,但是身体条件也就那样,很快陈依依就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里面,闩上了房门,任凭蒋氏在外面敲着。
被蒋氏敲的声音给弄心里面慌,王氏忍不住开口:“依依,你这么把你大伯娘关在外面好吗?还是,给她把门打开吧。”
“娘,”陈依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样子想怎么样?总是被欺负,总是心软,要是现在把门打开了,大伯娘她打我,我怎么办?现在爹也不在家,去外公村子里面学手艺去了,大伯二伯都没有不能动,爷下地去了,谁来拦着大伯娘!”
“我,我就是,就是说说。”
深知王氏脾气的陈依依,也懒得说什么了。
“陈依依,你个小贱人,快给我开门!你开不开!不开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哎哟,大伯娘,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一样,你好意思吗?”
透过门,陈依依的声音气的蒋氏跳脚,但是门敲着也不开,蒋氏手都给敲疼了。
坐下休息,蒋氏看到旁边的柴房,突然想起了什么。
陈依依就在屋里面,本以为蒋氏一时敲累了,自己休息去了,但是不一会儿,陈依依居然听到了,隔壁里面嘭咚的声音。
糟了,陈依依大惊,隔壁的门没有关呀,蒋氏这个死肥婆,该不会在砸自己家的锅碗吧。
“我让你个小贱人戏弄我,让你们偷着好吃的额,我给你们全砸了,看你们怎么弄!”
一边骂着陈依依,蒋氏一边不留余力的将柴房里面所有的东西给一股脑胡乱砸了一气。
这下课不怪自己了!
陈依依将门一开,自己跑出院门,去了村长家。
正在柴房里面砸的尽兴的蒋氏,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陈依依已经出去了,还在一边砸一边骂,似乎是在发泄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怨气。
不多时,陈依依就带着村长进了陈家院子。
村长一进院子里面,就听见了蒋氏一边辱骂三房人的话,一边把东西砸的咚咚响的样子。
“住手!”
蒋氏拿着锅的手还没停住,一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陈依依。
好你个小贱人,居然舍得出来了!
拿着铁锅就砸向了陈依依。
亏得陈依依早有准备,一下子躲开,不过村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锅不是向着村长砸来的,但是陈依依就挨着村长站,一时殃及,村长本来还体面的衣服就成了花猫。
看着一个大铁锅就这么擦着自己而过,重重的摔倒地上,村长的胡子气的飞起。
这还是亲戚吗,对着一个小孩子就能下这样子的狠手,那么大一个锅呀!
“蒋氏,你给我住手!”
被村长的声音喝住,蒋氏这才看到旁边是村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村长,你来咱们家干嘛呀。”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这样子,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妇人,刚才要不是依依躲的快,你这是要把她砸中了,有没有气都是一码事儿了。”
“我,我就是管教管教小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说的村长声音都高了八度:“你是以为我老眼昏花了?我都看见了!”
蒋氏只能笑着,说什么都是一时气了。
“你气什么,你一看见我就骂我死丫头,想打我,被我躲过了,就砸我们家的东西,现在还拿锅丢我,我要不是躲的快不被你个砸死了!”
“哼,我是你大伯娘,谁叫你不听管教的。”
陈依依一说话,蒋氏又被点燃了脾气。
“有你这样子的大伯娘?你那么来的这么大的脸!我这个当村长的只是个小官,可是管这么村长里面这么久,还没有遇见过你这样子狠心的妇人。别说你们分家了,就是没分家,这么对小辈的,你也是犯了王法了。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分家了,你没任何资格管教依依,现在你砸了他们家的东西,要是不赔,可不要怪我这个当村长的不给面子了!”
“什么?还要我赔钱,我呸!”蒋氏一听到要赔,就跟要了命一样。
“那好呀,要是你不赔,那我这个村长就要管教了,那你不赔就直接给我受罚,按照村子的规定,这些东西,一百马鞭子是要的。”
“什么?一百马鞭子!”蒋氏可是见过村子里面的马鞭子的,那打起来,一下就痛的要死,还一百下!
虽然蒋氏在家里面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遇见村长这种村子里面有威信的人呢,那是不敢耍赖反抗的。
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话我不跟你多说,现在开始,当着我的面把东西赔了,没有东西就用钱抵。”
说完,村长马着脸看着蒋氏。
眼里面怀着怨恨看着陈依依,蒋氏不情愿的回了房。
等到蒋氏出来的时候,怀里面抱了些碗,丢给陈依依“诺,就砸了些碗,没其他的。”
“那我家的锅呢?这都被你砸成这样了,怎么用?”
“赔锅钱!”
迫于村长的威信,蒋氏从自己的小荷包里面扣扣索索的拿出了几文钱,随即就马上将自己的荷包藏了回去,一副生怕陈依依趁机多要的样子。
“这才像样。”
看着蒋氏掏出了钱赔偿,村长这才满意的点头。
随即又对着陈依依说,以后要是蒋氏再欺负她,就到村长家里面告状,到时候一定严惩蒋氏。
陈依依笑着答应,一旁的蒋氏则气的牙痒痒。
此之后,蒋氏真的很少找陈依依麻烦了,不过该说的坏话和脏话还是不少。
等到第二天,陈依依早早的就起床了,然后到了三岔路口。
秦昭早早的就在三岔路口等着了。
红红的小脸,笑的灿烂亮人眼的小白牙,这就是到了路口,陈依依看到秦昭的第一印象。
“你怎么这么早呀。”
秦昭则道:“我一向起的早的。”
随后秦昭又跟陈依依说起了自己这几天遇见的事情,陈依依在一旁答着。
两人就这样子等到了第一趟牛车。
到了镇子上面,陈依依和秦昭两个人一起进了药堂。
好久不见,陈依依笑着和之前已经熟识的药堂的小哥哥们打招呼。
“依依,师傅要来了。”
“嗯?”陈依依看看四周,没人呀?
不过一下子,一阵肆意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小依依,本大夫好久没看见你了啊!”
一股熟悉的木樨,不,桂花香气,骚包童鞋驾到。
啧,被洗脑久了,陈依依差点就跟骚包童鞋一样子说什么木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