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
周铖尘:“观棋不语真君子,安静点吧。”
“表哥~我……”
斜看过去一眼,椛乐住嘴了。
“好了,”周铖尘随即看向秦昭:“咱们继续吧。”
“自然。”
大珠小珠落玉盘,此乃是屈原一曲离骚中的赞叹,但在现在的陈依依看来,此刻棋盘上那一声声冷暖棋子落乌木的声音更加悦耳。
心里面的情绪却不似那般美妙,对于秦昭,陈依依自然是相信,但是,几日这个周铖尘做的一切,无不是触到了陈依依的逆鳞。
欺负我可以,欺负我朋友不可以!欺负我将来的男人!更加不可以!
还有这个椛乐,本来陈依依并无喜恶之感,但是这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那自己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思来厌恶陈依依。更不可原谅的,便是每次对于秦昭的羞辱,若不是不想和这样子的小女子计较,这丫的现在根本就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了。
可笑现在那一副周铖尘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向秦昭和陈依依的眼神愈发不屑,时不时就发出一两声嗤笑,惹得三人都很微微皱眉。
椛乐当然是知道几人的表现,但是她高兴,她做的许多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的简单。
目的,自然是只有自己知道的。
时间过的飞快,两人的博弈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棋面上的黑白两子,各有优势,各自不想谦让,若是表面上看起来,好似是黑子占了上风。
但是,周铖尘却再不敢轻视秦昭。
开始也从未轻视过,能让陈依依看上眼的,必然不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但是也没有想到,棋的造诣,到大如此之境界,想到那昔日的虫病竟然也是这个少年研究出啦。
心里面即使是不愿意承认,也是有了一丝佩服。
不过,只是一丝佩服,是不足以打消某人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和想法。
既然你能算是个对手,就正好来分个高下吧。
陈依依观棋,这个局面,一子只差,便能奠定胜局,同时也可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秦昭依旧是不紧不慢,着眼于他自一开始便在进行的局面,即使这个局面连最不懂棋的人都能看穿,也依旧没有更改。
也不知道周铖尘是怎么想的,下棋的步数也是一般,只不过,就是比起秦昭来要胜上那么一子半子。
如今大局已定,这一子半子的差距,恐怕要变成胜利与惨败的差距。
“可惜了!”
周铖尘这是说的心里话,看似简单的棋面,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的复杂,但是现在这个一子半子的局面已经不可更改,周铖尘如果想,甚至可以继续加大差距,直接变成一局必胜。
“胜负还未分下,周公子话的是不是太早了。”
叮咚一声。
最后一枚暖玉棋子,落在了棋盘的最后一角。
脸上沾满笑意,陈依依心道果然,小昭没有让自己失望。
瞪大的双眼昭示了周铖尘此刻惊讶的心情,这,这怎么可能!
刚开始都不是这样子的,以为最后一枚棋子下定,秦昭是如何都不能扭转那几子的差距,现在……
这!
“我输了。”
眼中挣扎过无比的不可置信,看着棋盘一遍有一遍,但是现实就是现实,这些羊脂白玉乌黑墨玉的棋子,就在那里不能更改。
椛乐还未能反应过来,明明刚才她恭喜的话都要说出口了,怎么……这局面,就突然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要陈依依形容,那就是……一盘毫无悬念的局。
当你以为这一面棋子是已经进入死局的时候,只需要一颗恰到好处的棋子,棋面就是另一个样子。
“承让了。”
陈依依无意逗留,站在秦昭身旁,面向周铖尘:“周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现在棋子也见识过了,是必须走了。”
“无妨,既然秦弟赢了这一局棋,这一副棋子就送给秦弟好了。”
言罢,转身离去,衣角偏偏,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样子。
椛乐脸上泛起一片粉红,到底是看着周铖尘的背影追了上去。
陈依依:“其实,我觉得他这个离身到是多了些不甘心恼羞成怒的感觉,不怎么潇洒。”
“可不是,连客套话都没有了,直接就送了这样子的贵重东西,我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陈依依偷笑:“我不后悔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哪儿学来的话,真是的,从小说到大都不见改。”
离去的椛乐转身头来些许目光,不管是怎样,这两人,刚才那一眼看着真是无比的般配,那种默契,就连自己和表哥……
或许说,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看懂过表哥,不过无妨,如果一眼就看穿,表哥也就不是表哥了。
只希望这两人,终成眷属就好。
微微一笑,椛乐加快步伐。
“表哥,等等乐乐!”
回家路上,陈依依和秦昭,背上的棋盘连带着棋子包在布包里面,看起来很是抢眼,两人走的很快回了园子里。
“小昭,你说,下棋的人要都是你这样子,那对面估计会被气死。”
“下棋的人,哪儿那么容易被气着。”
“切,”陈依依瘪嘴:“有几个是只下棋的,多少人是为了下棋下棋,为的是输赢,本来以为是赢,结果是输,你说气不气?”
“哎哟,依依,你也以为我要输吗?”
“我对于琴棋书画里面,哪一样都不精通,只是懂得规则,压根儿是没学,根本看不出来你是要输还是要赢,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是能赢的,我一点都不担心。”
秦昭这下也笑了:“你以为下棋就简单了,也是你心大,不过还好你相信我。”
“嘻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的套路我还是懂的。”
“什么套路?那是什么路。”
“嗯……”陈依依深思道:“就是坑,挖坑陷害人的。”
“我什么时候陷害人了?”
“这就是一个比喻,你看看你,开始的时候用的套路,就是那种你知道我怎么下,可是你无可奈何的感觉,周铖尘也就配合你了,所以可以最后反超你,但其实,你的套路不是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开始的样子都是你故意的,为的就是后面那一个大局,看似你画了一只被囚禁的凤凰,其实后面只要一底血,就可以涅槃。”
嗯。
秦昭眼中盈满笑意,看来自己的依依还是知道的,也不是说这个周铖尘真的是那般没用看不透,而是,他那人的心性,不是真的能够静下心来钻研棋道的。
棋道,所谓之,跟多的是人的算计莫略,但是周铖尘不需要,他那般的人,不需要这种拿上战场上去用的算计,他要的,是怎样揣摩人的心思的算计。
可是,从一开始周铖尘揣摩秦昭心思的时候,周铖尘就已经输了。
“你们两个,到是好玩。”
声音过去,斜依靠着门,那是现在就跟妖孽一般的徐半仙。
这样子的容貌,当真可以算是祸水级别的了,不过陈依依好奇的是,为何不直接把性别给改了,如此多方便。
“别那么看着我,让开。”
此刻的徐半仙对于陈依依是没有了半点的好态度,这可是抢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心上人的人,如何能有什么好脸色。
“切,我就不走,你能怎么办?”
陈依依到是轻松,看到一个多半没希望的情敌,自然是没有什么危机感。
难为了秦昭。
“依依,”带着发白的脸色,秦昭道:“这个棋子和棋盘你都收着,如此,我走了。”
陈依依一副备有同感的样子道:“小心点,坚持住,茅房隔得有点远,记得别吐到回廊上面了。”
一旁徐半仙脸色铁青,那目光几乎就能直接射死陈依依了。
“我知道了。”
嗖的一声,不见了。
真是飞一般的美男子。
这飞的真快,陈依依做出齐天大圣远望之样,到底是看不到了。
“哼,不过轻功而已。”
陈依依明着嘲笑,丫的,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是可以随便改造的,就很牛逼了?
可惜你这丫的,如此之多的千年时间都是没想过去学武功,现在就算是拿出身体的极限,也难以追上拿出全力逃命的秦昭。
没给陈依依一个眼神,徐半仙飘飘然离去,不失一点风度。
自从这丫的变性了,就变风格了。
放陈依依眼里面就是一个单纯的不能更单纯的人妖,但是王氏等人,觉得这仙气飘飘,当真是半仙之态。
抚台府上。
罗多看着文案上面一封信笺。
“到了?”
“回大人,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到南城门迎接。”
“排场可以剩下,但是记得,不能有一点差错。”
“是,”
,罗多望向窗外的一树绿荫。
眼中甚是满意,这树当年是从深山里面挖出来的,还是一根小树苗。
人家都说在这府城地界长不成,但如今还不是活的很好,所以呀,莫欺少年穷,自己这个白头翁,以后可是要靠着少年的。
东去路上。
“鱼儿,你慢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可真不是吹的,当然,这蜀道不是现在的蜀道,现在的高速公路都很是危险,更何况是古代只靠着人工从悬崖峭壁挖下石头嵌上木头栈道的古蜀道。
就这有木头的还是好地方,更多的地方,连栈道都是没有,一根铁索,就是一条路。
鱼医女自幼也是习武,但是她更多时候,不需要武术也能直接收拾掉有异心之人,现在的体力要攀爬如此的铁索,吃力不说,还危险,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骚包童鞋几次三番想要帮忙,都被那一双无情的眼神给击退。
“啊!”
一脚踩上那日晒风吹已经被风化的突出岩石块,直接的,脚下落空。
连日以来的辛苦,鱼医女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好险的再次站稳。
“等我。”
走在后面看着鱼医女的骚包童鞋加快速度赶去。
“不用!”
带着颤音,鱼医女这是真没了力气,咬牙硬撑,她从来不是需要男人帮忙的弱女子。
终于是重新站稳,还为发觉,身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味道。
骚包童鞋一手抱住鱼医女,“路还有,剩下的路上我带着你上前。”
“放开。”
鱼医女冷冷道,不想被抱住是一个原因,不能拖累也是另一个原因。
“我是男人。”
留给鱼医女一个侧脸,骚包童鞋不再说话吧,一手搂着鱼医女带着往前进。
身体力气确实不多,省力的姿势之下,走到速度明显加快。
本来想再次反抗,一直沉默不说话只是想着前方的人,突然,她的话在口,却说不出来。
心里暗暗想到,这次的回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蜀地,指成都附近,川中部以及其附近。
巴,乃是渝,也就是重庆地界,两个地方合成巴蜀,陈依依现在是在蜀地,跟巴地隔得路,可谓是蜀道。
鱼医女的师门,自然是巴地。
只是在这蜀地的府城,成都,这个千年以来都市蜀地首府的城市,一直从未改名。
南城门。
一辆马车在前,后面几俩马车跟随,一看就是来头不少,抚台大人的人,早已在这里恭候多时。
“来着可是瓜尔佳氏小姐。”
“真是,有何事情。”
“小人们乃是罗多大人的部下,特此来迎接小姐,还请小姐跟着我等,到抚台府。”
马车里面传来巧笑,银铃般的声音:“这可是舅舅有心了。”
那一日,城门口的人都道,府城来了一个大人物,一个让抚台大人如此看重的大人,那是抚台大人的外侄女,这可不是那些个平民看着的大人物。
于此相反,院子里面,陈依依看着自己的那一池子的鱼,寻思着什么时候水放了都给捞上来,养了这么久,应该是很肥了。
秦昭一旁看着自己的医书,心里面不仅无奈,还好,当初自己没有松依依什么小动物,不然那……
远在白崖的仓鼠打了个喷嚏,发出呜呜声音,怎么的,怎么就打喷嚏了呢。他也很不明白在。
陈家媳妇看着心里面盼着,东家怎么还不回来呢。
顺便去了房间里面那了一床被子给仓鼠盖上,这狗也是不容易,活的岁数跟人的八九十岁差不多了,不能生病,刚才打了个喷嚏,恐怕是着凉了,得好生的裹着。
其实……
仓鼠如果能说话,一定会抗议的,因为,就算他再老,他也是狗!
这都是夏天了,你给一个狗裹上一层棉絮,真的好吗?
说来,这上面人家,夏天居然还备着这么厚的棉絮。
“盛夏还早吧?”
周铖尘自言语。
但是,他怎么感觉自己有一种秋天的悲凉感觉呢。
陈依依……
居然就这么订亲了,不过,周家的眼线也不是傻的,加上陈家一向只有在和生意上面的事情防备着多,这等事情自然是不怎么瞒的。
就比如,这秦昭家的爹娘来府城的时间,并不足以办好一切的定亲事情。
如果只是口头上的,自然是不能算数。
婚姻大事,怎能儿戏是不是?
“来人!”
“回禀大人,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