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洗手间门口,无论是男士的还是女士的都喊了过去,惹得来往的人都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还有两名服务员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连忙说不用。
寻到第三个洗手间,在叫了三声“小白”之后,终于得到了一句气若游丝的回答:“小晴”。我也不顾先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人,直接冲了进去。听到一声拔插梢的声音,连忙循声奔过去。
“小晴……”小白虚弱的声音。
“小白!”
门开了一条缝,小白目光迷离地摇晃着步子从里面出来。看他随时都站不稳的样子,连忙伸手去扶他,没想到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就往我身上倾压了过来,压得我往后退了几步,后腰顶上洗手台,才托着他站稳。
他的身体热得像是烙铁一样,贴着我的身上,虽然隔了好几层衣服,仍然烤得我也热气腾腾起来。缓过神来,侧头看看靠在我肩上大声喘着气的小白。平时白皙的脸,此刻红得像是番茄一样,薄扇般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眉头紧蹙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先回家。”
小白半醒半醉地“嗯”了,我身上倏地一轻,靠在我身上的人不见了,怀里多了一只蜷着身体睡得安详的白猫。
还好我平时都有带包的习惯,当下把它塞到包里,拉链拉上三分之二,剩下的留着给他透气。走到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了出来。快步走过走廊,在楼梯口一转,要下楼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小晴。”
这个声音——萧醉?!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我居然忘记了他还没走?!那刚才,小白变身,被他看到了?!
我缓缓地转过身,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他,只是下意识地伸过手在半开的拉链上遮了遮,以免他看到被我装在里面的小白。
他看着我,从他的眼底,我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看到小白的变身,但可以感觉到的是,他的眼神又冷了很多,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笑意,冷笑。“温泉呢?”
“他……”我微微停顿了一下,脑筋一秒不停歇地飞快转动着。“还在里面,他拉肚子了。”
萧醉的脸上明显露出嫌恶的表情:“拉肚子这样的事情也打电话给你,他还是小孩子吗?”
“他还有些喝醉了……”我解释了一句。
萧醉忽然笑了笑,他平时不大笑,这时候忽然笑起来,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那要不要等他?”
“不用,有泉社的两位同学照顾他呢。”
萧醉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过了好半晌,才说:“走吧。”
“嗯。”我搂着包,跟在他身后缓缓地下楼。
赵师傅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上了车,他就坐在我旁边。我已经特意地把包放在手里边了,但还是有好几次都看到他的目光往我手边的包看来。心里一直忐忑着,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怎么的。
到家了,车子像往常一样停在大门口。我拎着包下来,萧醉站在车门前看着。
我对他说:“我进去了。”
萧醉没有说话,等我回身走了几步,他却忽然喊了一声:“小晴。”
“嗯。”我应了声,刚回过身,就看到萧醉快步走过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双手扶上我的肩膀,温润的双唇就轻轻地压上了我的。
我的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只是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他的目光对上我的,忽闪了一下,清冷的脸上微微浮起一点淡淡的红晕,倦恋在我唇角低低说了声:“晚安。”就转过身快步坐回车上,“咕隆隆”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绝尘而去。
我愣愣地站了一会,收回目光,转身时,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手袋敞着的地方有个白白的脑袋倏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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