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同他们起的冲突，年轻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她省得的。

她时不时看向那个那个女孩，心里暗叹这捉弄人的缘分。

当初季眠的事情，还是她出面处理的，依稀还记得一些。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兜兜转转的，当时那个被折磨得惨兮兮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眉眼间还是相似的，只是没了畏怯的神态。

喻寒的事情她多多少少关注一些，以前同他交往的人，大多高挑美艳，这个少女看着却有种稚嫩柔软的美丽。

原来自己的儿子好这一口……女人若有所思。

不过，她并不知道季眠已经恢复了记忆的事情，遂主动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凡妮莎，是喻寒的母亲。”

季眠点头，乖巧地行礼：“凡妮莎夫人你好，我叫季眠。”

凡妮莎看着她，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我儿子之前冒犯了你，今天由我出面，郑重地向你和家主道歉。”

少女默了半晌，应声道：“我不接受。”

话语虽轻，也没带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里面的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其实，相较以往，凡妮莎真算是放下了身段，难得这么和颜悦色一次。

可是对方显然不识抬举。

“夫人是夫人，喻寒是喻寒，我今天或许是可以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说出不计较，可心里是过不了这个坎的。”季眠说这话时，眼神清亮没半点退怯之意，她确实带着一点情绪，甚至想要补骂一句喻寒那小畜生，但话到此戛然而止，再说就彻底过火了。

凡妮莎冷冷凝视着她，不大的舱室里，气氛似乎剑拔弩张。

可是转眼，凡妮莎又是唇角一弯，面上笑着，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你们这些年轻人，如今主意和胆子都大得很。”

她语气不善，季眠也嗅到危险的味道。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季眠其实清楚。她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可是霍霆之前就告诉过她的，凡妮莎最讨厌虚伪讨好的人，而他们组织内部的戒条也是，宁忠言逆耳，也不虚伪背叛。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她咬着牙，显然没有妥协的打算。

凡妮莎眯了眯眼睛：“我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说实话，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女孩在霍霆心里的分量。

可他岿然不动，甚至还抄着手，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等到凡妮莎收回目光，不去追究这件事了，他才虚虚揽过季眠肩膀，还揪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是不是被我宠得没了正行？这些体己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面说的，除非不想活命了。”

季眠背后冷汗涔涔，不过她垂下眸子，很好地将畏怯的情绪收了回去。

“我倒也没那么残暴。”凡妮莎皮笑肉不笑，“而且再生气，也不至于动您的女人。”

霍霆扣在季眠肩膀上的手指微微一颤。

少女敏锐地感觉到了，仰头看他时，却依旧是那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

“也是。”他说，轻轻摇了一下季眠的肩膀，“快，还不谢谢夫人。”

……

这里本就离岸边不远，当晚他们在一家黑手党盘踞的餐厅里吃的饭，进这里犹如进他们的老巢，霍霆带的那几个人，从武力上根本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