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大家其实也没多想。
自家的姐姐当然是要护着的啊,难不成真便宜一个外人啊?更何况,霍霆的脾气确实一直都不太好,平日里也没少动辄翻脸,大家渐渐地有些习惯了,毕竟,除却这些缺点,霍霆还是一个很讲情义的人。
他挡了很多人对季眠的觊觎,他也知道季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
对于段之洲,他是没话说的。长得帅,成绩好,人品似乎也蛮不错,他这姐姐看男人的眼光确实还行。
可他再努力也没有办法撮合他们,每次见到又醋得不行,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真是难耐极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躲着。
躲到现如今季眠根本不清楚他的态度,哪怕受了一次的好,还是有些不太敢和他说话。
这周末又很快就到了,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两周,学习任务有点抓紧。
轮到了霍叔叔这周接送,段之洲大约是怕尴尬,自上车后,就拿着一本单词小册在那里记。
季眠拘谨地缩在一旁。他们都在后座,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霍叔叔也见怪不怪了,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差不多知道这两孩子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于是也免不得替季眠叹一口气。
他打了电话给霍霆,他还是一如既往,语气傲慢地说这周不回家。
霍叔叔也没辙,车子缓缓驶离校区的时候,正巧看到霍霆从恒华的大门出来,那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风衣,领口还敞开着,里面也同样的衣衫单薄。
簇拥在他身边,那些横行无忌的少年与他一个模样。真要比较,就是他好歹落拓帅气,其余人学了他这么穿,却一个个冻得嘴唇乌青,说话也不利索。
季眠不敢主动摇下车窗喊他,只犹豫半晌,试探性地道:“叔叔,要带……阿霆……回家吗?”
霍叔叔点了点头,忍不住骂一句:“小兔崽子,真让人不省心。”
车横在那群少年面前,霍叔叔也没多说话:“上车。”语气已然不太耐烦。
霍霆却下意识地看向季眠。
小姑娘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乖巧又拘谨,她到霍家生活已近三年,可习惯一时难改。
只是她这次并未像往常那样垂着面容,而是定定注视着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太出口。
霍霆遇到季眠的时候,身体总比头脑要快上一步。
他已经拉开车门做了进去,季眠就坐在副驾驶后面。约摸是因为多了个人,段之洲也放松下来,开始同霍霆搭话。
而霍霆的注意力,只在那两人之间远远的空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不和。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霍霆确实被小小取悦了一下,态度也没有刚上车时的森冷。
段之洲和季眠都老老实实穿着校服,打扮相对来说也比较朴素,虽然里面都有毛衣,但季眠还是有点冷,她正在生理期,忍不住地打寒颤。
这些,段之洲和霍叔叔都没发觉,段之洲有时候开口就是大道理,叫人很不喜欢,他说霍霆应该多穿点,却没看到季眠手指指节都冻得青紫。
霍霆嘴角下行,有些不太舒坦,果然他不该上这辆车的,只要是季眠在场,他总会莫名觉得沉重。
他伸手打开车内的空调,不多时就和暖了起来。
少女不知道是谁开的,若是在以前,她肯定觉得会是霍叔叔,可想到桌子上的那瓶温热的牛奶和米糕……她抿了抿唇,想要连带着感激霍霆,但既然他不愿意让人知道,在这种场合去说,这好面子的少年肯定会不高兴。
她准备私底下去感谢的,然而周末一忙碌,她就给忘了。
霍霆的房间在她的隔壁,两个人一直都是共用一个卫生间,霍霆还有洁癖,身上带点汗味都要去洗澡。
而季眠则是温书到半夜,昏昏沉沉的,准备睡觉前将护垫再换上一张。
两个人于是打个照面,霍霆居然在清理卫生间,拿着淋浴头一直对着墙壁和地板上冲刷。他就穿着大裤衩,上身则不着寸缕,但是少年的肌肉已经饱满到很养眼的地步,少一分则纤瘦多一分则过于健壮的程度。
季眠从事的是美学的专业,偶尔也会红着脸打量那些学舞蹈的男生,但是霍霆显得比那些男生轻盈多了,那些人多半臀部挺翘大腿肌肉粗壮,霍霆则更加符合常规的审美。
而抛去这些,季眠似乎看到了他面上的潮.红,而浴室里水气蒸腾带来的味道更让人觉得奇怪……
也不是臭,就很像他们学校外面种的……
突然出现的季眠吓了霍霆一跳。
他刚在这里......因为怕她发现……
季眠将护垫藏在背后,她的睡衣是粉白色的,胸口处带着蕾丝花边,一看这审美就是蒋玲挑的。只是穿在她身上,再和谐可爱不过,她身段向来玲珑,纤腰盈盈一握,胸口也微微鼓起,有种稚嫩的美丽。
霍霆脸好似在发烧,别过头去,有点不敢看她。
匆匆弄完,确保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了,他才走出去。
什么话也没说,他也不太敢说......他咬着牙,觉得有季眠在的地方,真得不宜久留。
……
原本这事,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季眠不记得,但凡她当时多想一点,也不会全无感觉,而霍霆觉得臊得慌,他觉得季眠长到这么大,该懂的总会懂……
然而第二日,季眠陪着蒋玲洗碗,两个人聊到了这件事。
少女皱了皱鼻子,回想起那味道,询问那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实在算不上很好闻。
香中还有一点儿腥味,一点都不舒服。
蒋玲听完她的描述,当即瞳孔地震。
而霍霆和霍叔叔两人都在客厅,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这会儿都明明白白,霍叔叔眉头都差点儿拧成了死结,他懂青少年血气方刚,但是在与季眠共用的浴室里……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霍霆就这么经历了一次社会性死亡。
而且是星期六的中午,他还没在家好好呆上半天,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游荡,联系了几个朋友,却不敢喝多,怕一不小心就把这丢脸的事情抖落出来。
但是他确实好喜欢季眠,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