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每日里精心的伺候着,看着拓跋罕林一天天的见好,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这日,拓跋罕林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床,在屋子里慢慢的走动。
看着昔日生龙活虎的儿子,如今每走一步都喘着大气,额头冒出汗珠的情形,太后心里阵阵发酸。等他停歇了下来,命人打湿了帕子递给他,看他擦干了汗,坐下来以后,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拓跋罕林要张嘴说话时,太后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出来,声音坚决的说:“母后已经决定了,你不要阻拦了,你若是敢趁着我不注意,拖着这样的身体去齐王府,那我便死给你看。”
拓跋罕林沉默了下,好半天才说:“母后,孩子做下的错事与您无关,您不必代替儿子去,既然您想回去鹰国,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回去好了。”
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
太后惊愕一瞬,想要问他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管他为了什么,只要他肯回去就好,哪怕回去了以后,好好的将养身体,等身体好了以后再回来。
又休息了半个月,自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拓跋罕林将卖身契一一还给丫鬟和下人,并给了她们每人二两银子,放他们离去,卖了宅院,亲自赶着马车,出了京城。
终于要回去了,太后松了一口气。
拓跋罕林轻轻甩动着马鞭,让马儿慢慢的走着,咳嗽了几声后,隔着车帘问太后:“母后,你久居深宫,好多年没有出来了,儿子趁着这个机会带你到处转转如何?”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太后一心想着回鹰国去,让太医院的院首好好的给拓跋罕林调理一下身体。可转念一想,也许到处转转,能疏解他心里对皇甫曜月的执念,点头,同意:“好,咱们母子两个到处看看。”
拓跋罕林又是很多时日没有来齐王府,众人都知道他肯定是养伤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五日,十日,二十日过去了,拓跋罕林没有动静,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动静,看门人心里开始犯嘀咕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人该来了,怎么连个影子也不见呢?
府中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皇甫曜月,在无人的时候,经常坐在屋子里发呆。
慢慢的,有消息传了出来,拓跋罕林走了,遣散了下人,卖了宅院,回鹰国去了。
京城了的众人听闻,众说纷纭。
有的说,拓跋罕林这样做得对,堂堂一个帝王,不应该这样低三下四的来求皇甫曜月。
有的说,他对皇甫曜月的心也就是那么回事,看,这才坚持了几个月,就坚持不住了,无声无息的走了。
……
不管他们说什么,齐王府众人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在意,可是每天一个这么糟心的玩意堵在门口,实在是影响心情。
皇甫曜月听闻,抿紧了嘴唇,没有说什么,只是比以往沉默了些。
孟倩幽吩咐府中的下人,谁也不许再提拓跋翰林的名字,如有不听者,杖毙。
果然,府中无一人再敢提起,而京中的人们在经过大半个的多月议论之后,也渐渐没有了兴趣。
此时,拓跋罕林带着太后走走停停,到处看看,已经走出去几百里地了。
这一路太后看的很高兴,拓跋罕林却是日渐消瘦,还经常不断的咳嗽。
太后看在心里,实在担心,又过了半个多月,出了武国边境后,道:“母后累了,不想再到处去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拓跋罕林点头,加紧赶着马车回了鹰国皇城。
来到宫门口,抬头,看着巍峨的宫门,嘴角溢出一抹苍凉的笑容,不久以后,他就会永远的留在这里面,再也不会去骚扰月儿了。
守宫门的太监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口,上前就要驱赶:“去……”
在看清拓跋罕林的面容时,惊得跪倒在地:“皇上!”
他的话落,其余的太监也是大惊,纷纷跪在地上。
拓跋罕林停下马车,转身,打开车帘,扶着太后走下来,慢慢的朝着宫内走去。
忽总管得了禀报,气喘吁吁的从宫内跑出来,高兴的迎上来,跪在地上,激动的老泪纵横:“皇上,您总算是回来了。”
拓跋罕林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起来吧。”
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皇上,您……”
忽总管大骇,急忙询问。
“无事,有些着凉而已,命人抬轿子过来,送母后回宫。”
忽总管应声,招手,两顶软轿很快从远处过来。
太后却是摆手,吩咐忽总管:“速去宣太医院院首过来。”
忽总管应下,亲自小跑着去了太医院。
太后和拓跋罕林各乘了一顶软轿,来到清宣宫。
下了软轿,走进清宣宫,拓跋罕林感觉身体发沉的厉害,有些支撑不住,缓步走到床边,一头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