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岚很震惊，听完白老的话之后，她明白了很多。 这一番话，填补了她所以的认知空白，给整个世界的认识，来了一个观念的更新。她明白了白老之所以来找自己，是希望自己可以接替他。 白老想去投胎，他在这里已经待得太久了，“很久很久”又是什么概念？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很久是多久？从灵魂的年轻到灵魂迟暮。 他需要接替者，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所以他才会在一个实习生还没有成为正式员工之前就急匆匆的跑来，希望肖岚可以接他的班。 肖岚知道，其实无论是谁，只要是人才他都会尝试，哪怕不是肖岚。有了理由，明白了来意，肖岚也就释怀了。 白老说出这一切的时候，语速都极慢，微笑不变。 看起来是坦然面对，实则需要巨大的勇气，经历过了很大打击，才能对自己的执念释怀，最后以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接受。这种态度表明，哪怕肖岚最后不能接他的班，他也可以接受。 明白了对方没有威胁，肖岚就开始思考白老所说的话，他所传递的观念，对于系统空间之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肖岚的思绪开始飞快运转，整理白老传递的大量信息源。 整个世界有严格的分工，在冥界有地府这个管理层，地府有分为十殿，十殿的职能各有不同，每个殿有相应的司，司下设有部。 孟婆代表一群人，是一个职业，而不是一个人，代表孟婆司。 白老正是孟婆司向审查部，刚开始接待肖岚的那位孟婆便是隶属孟婆司的人力资源部。每个部门都有明确分工，肖岚在培训结束后，上岗后主要是在出勤还是后备两个方面选择。 系统是最高的统治者，它创造一切，统领一切，地府工作人员的权限由它给予，获得权利必须要履行相应的义务。 为地府工作，清还功德点后也不能当即投胎，要选择合适的接替者来接替你的权限。这个权限过度的难度随着一个人的权限高低而不断加大，白老即使还完了功德点，但是他的系统因为找不到合适接替者，白老就滞留，长期滞留。 肖岚是大致理清了思路，也开始了回应。 在白老是角度看来，肖岚是听完了说的话之后，一脸严肃，皱眉，思考，考虑了许久才开始说话。 “因为你想要接替者，所以才会来找上我。但其实，我能不能通过也是个未知数，你来找我，只是因为我有这个资质。”肖岚自打听了白老的话，面容一直都很严肃，给人营造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她在为自己理思路，语气自然就变得了冷漠客观起来。最末，肖岚问了一句，“再次之前，你找了多少个‘准接班人’？” “‘准接班人’？这个概念不错。”相对于肖岚的严肃，白老从头到尾都是云淡风轻，他给出来一个数字，“你是三千七百六十二个。”笑意不减，姿态不变，像是在说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肖岚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就愣在那里。 白老试了三千多次，都没回把自己的权限转让出去，他在孟婆司滞留了多久，那更加是个天文数字。 白老笑得出来，可肖岚笑不出来。 假设肖岚如果真正的接替了白老的位置，这个数字将会是加在肖岚身上，肖岚不认为自己可以像白老一样可以轻松说出口。 系统给予了你多大的权限，你就得履行更多的义务。 想到系统，肖岚又问了一个问题：“系统是真正的主宰者，它统领一切，那么我们身上的系统又是怎么来的？它相对于‘统领一切’的系统又是什么地位，两者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问题，既然系统是最高的统帅，那为什么每一个地府员工都有系统。这两类系统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白老没有想到肖岚会这样问，不过他还是根据以往是经验给了肖岚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身上的系统和‘统领’系统是不同概念，可以认为是一种通讯工具。‘统领’系统通过这个‘子’系统来给我们转递信息，发布任务，给予权限。” “每个‘子’系统都是独立的？”肖岚听到这里，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的，每一个人身上的‘子’系统都是独立体，由主系统直接控制，直接管理，给予权限，下发任务。”白老给出肯定答复。 “为什么实习系统的数据你们可以更改。”这才是肖岚的真正疑问，她讨厌别人更改她的任务数据，虽是以测试的名义，但她就是不喜欢。 白老明白了，肖岚果然还是对于数据的篡改不满了，他用带着歉意的口语回答：“实习系统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系统，它只是孟婆司的技术人员模仿系统所制造出来的模拟器，是实习生的一个培训系统。除此之外，它还可以考察实习生的各项综合指标，根据所得数据给实习生分配职务，提高系统交接的成功率。” “因为是人造，所以可以操控数据。实习系统使用不久，还是很粗糙，还不完善。”所以希望你见谅。 到此，肖岚的大部分问题都有了明确的答案，但这只是从白老口中模糊传递的信息，具体的体验还必须等肖岚出去再说，这是肖岚的考虑。 肖岚继续沉默了，白老本着说一点也是说，说多了也是说向理念，给出了一个丰厚的条件，他笑着说道：“如果你现在接受我的系统交接，或许可以跳过实习培训。”眉眼之间的和善没有变化，肖岚却可以敏锐的感觉到白老圆滑的态度。 白老的话到一半，肖岚就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知道了一个人的根本目的，就可以猜测他接下来的行为。白老真诚的表明了态度，表明了意图，也就是把决定权和主动权交到了肖岚的手上。 这其实一个前辈对后辈的保护，他大可以哄骗肖岚，但他没有，而是表现了自己的诚意，给一个新人问问题的机会，选择的机会，是一个好前辈。 肖岚没有被白老的话诱惑，特别是在听完了白老说得话之后，她就明白――没有白来的好处，有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