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婆子起身后,太夫人又吩咐卢兰去给王香草母女银子,还带话给媳妇,让好好给母女几人看伤。
苏氏带了王香草母女回来,把对着素娘住处的东厢房里的儿郎都挪到太夫人东院去,董表妹走后,那屋也空着,反正都是宋家的人,太夫人只会精心照看。
罗先生是经常不回来,在粮仓里另外隔出一个屋里住,王家母女几个住东厢房,也方便素娘医治。
苏氏是见不得那些伤痕,不敢去看,只让秋藤带着两婆子去帮忙,又让秋桃赶紧做点吃的给那四个女娃。
没一会,三老爷和罗先生匆匆回来,苏氏知道肯定是为王香草之事。
都坐下后,罗先生说道:“这事侯府别出头。”
苏氏诧异了下,她开始还以为会用侯府的名义来解救人哪,罗先生接着说道:“如果是侯府出面,过多少年,如果有侯府的对头想找事,再把这事翻出来,用来攻击侯府,那时过了多年,买通那何家后人,说侯府强夺人妇,侯府就说不清了,之前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三老爷在旁边点头,就是苏氏也点头,不愧是先生,知道的多想的长远,这事还真是有这样的例子。
夫妻俩都没吭声,苏氏又想起,问道:“不是族里出面有那个沉溏的族规?”
罗先生说道:“那是宗法,官府可以不干涉,但是,族里出面,把寡妇沉溏后,这个事就算解决了,王氏母女肯定还得留在婆家过活,你们走后,那母女怎么办?所以要以通|奸罪报官,然后再呈上受害人母女受虐待的证据,判义绝,这样才能把王氏母女解救出来。”
苏氏更觉悲愤,女子悲哀,被夫家打骂还可以被夫家卖,娘家人都干涉不了。
罗先生往下说道:“我找了人问清楚了,何老蔫家的是张里正堂妹,张里正有个本家在县衙当小吏,别看是个小吏,在百姓眼里就是个官家,谁也不敢惹,刚有个给我说消息的是张里正的对头,就是张里正挤了他的里正位置,他巴不得看张里正倒霉,所以就跟着我们。这事要是那媳妇告状,后果不利与她们母女,女儿更不能告父,那就是毁了她将来,哪个敢娶?现在是让村里人来控诉何父和寡妇通|奸,再让衙门来人给验伤,法不责众,官府也不能把每个人都抓了。这就要说动村里人来签字按手印了,这个比较难办,同情归同情,但要供词上交衙门,谁都不会干。”
苏氏听了也转脑子想,但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三老爷突然说道:“找官府,让官府挨家去问,不说实话的就罚多服劳役一次。”
古代百姓每年有义务每家出个人服劳役,就像现代的义工,白做工,只不过不是自愿,是硬规定,在农闲的时候干点苦作,比如修路修坝等。
罗先生摇头道:“那官府不可能为个妇人大动干戈。”
苏氏突然说道:“那就罗先生写个控状,把何父和寡妇表妹通|奸的事和王氏母女受虐的事写下来,让村民签字,另外一张何家母女的惨状诊断,让那张里正的对头带着,找个会说的人去游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一些大义凛然的话,对自己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看?要是媳妇受了毒打都没人出声,以后哪个村子敢把闺女嫁进来?然后把张家村的村风往高大上写,把何家说成一个老鼠屎害了一锅汤,说侯府看张家村这样包庇恶人的话,觉得张家村人心不正,那么侯府在张家村的产业就要卖掉,其中的好坏村里人自然明白。反正就是挑起大伙一起攻击何家和里正家,我想那个里正的对头更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