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芝没有计较,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男未婚女未嫁,你水性杨花之前,就不许别人争取自己想要的么”
顾然然张开口正要接话的时候,言芝又道:“立城还在读书时,我们就相识了,但碍于我的真实身份,他与我难以更进一步”
“当我正要脱离之际,你却主动送上了床,而我又被琐事绊住”
话音一顿,言芝抬起手搭在顾然然的肩上,笑得意味深长道:“我该夸你时机把握得真好么”
顾然然侧身避开,她见此也不恼,嗤笑道:“立心带你去的聚会是我朋友为我办的接风宴,没成想竟给你钻了空子”
似是对往事的气愤,言芝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那帮蠢货想帮我开荤,挨个找立城敬酒,岂料我当晚还未到,就被秘密召回了彼岸城”
“若非有如此差错,我想我和他的孩子,都可以叫你一声阿姨了吧”
那阿姨两字被言芝念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然然听得掩面娇笑:“都说女人最懂女人,这话果然不假,不过又能如何呢”
顾然然看似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以前做过的事,其实话里话外还是含糊其辞地留有一手。
以便自己日后能有周旋的余地,也让言芝没有真正的把柄,去追究她的所作所为。
顾然然和颜悦色的笑容不过片刻,转而逐渐变冷。
“你当众谋害立家子嗣,即便立城能容你,立老爷子的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挑衅的话刚说完,顾然然面上的冷意消退,又恢复到了往日里无害且温柔的笑容。
“立老先生在立家积威已久,为人又颇讲道义,岂能容立家未来的少夫人心术不正,那么你该如何越过立老爷子在立家站稳脚跟,而不被底下人戳着脊梁骨呢”
言芝单挑起眉,淡漠道:“这就是你拿腹中孩儿打下的算盘”
顾然然笑着摇了摇头,余光瞟见立城出现时,她故作惊惧的委屈模样,手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几步远,以便立城能看到她精湛的演技。
“言姐姐这话令然然好难过,那可是城哥哥和然然的孩子啊”
“那孩子再不讨言姐姐的喜欢,也是无辜的啊,言姐姐怎能下此毒手”
“然然失去孩子已经很难过了,言姐姐为什么还要如此恶意猜测然然”
言芝在焰城的时候,没少收到顾然然抛来的大锅,话里话外都吃了不少亏。
此刻她一看顾然然不同于之前,还透着锋芒的样子,便知立城应该正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某个位置吧。
既然顾然然还爱演,那么她不捧场怎么行
言芝连头都不回一个,她突然迈步走近顾然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言芝飞快地抬起手,朝顾然然的脸甩了一巴掌,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恶意猜测你,我还是直接打你会比较好一些”
“这样你才有理由去哭,你觉得呢”
面对顾然然恍若要吃人的眼神,她整理了下手中散乱的文件,满不在意地看向顾然然,语速快如连珠炮一样。
“容我先问个话,立城现在是不是快到我的身后呢”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哦我知道了你不说话,是不是我的手劲不够,没把你打得情绪上来”
“既然如此,那我再成全你,不然你哪能哭得情深意切呢”
话落不过一秒,言芝立马又抬起手,猛地甩向顾然然另一边完好无损的侧脸,直把两边打得左右均匀了许多。
顾然然本能地抬起手,捂住自己被煽得滚烫的脸颊,她委屈至极而垂下的眸光中,虽泫然欲泣,但暗藏凶狠。
因为言芝说得没错。
立城确实是快到言芝的身后,她已经吃过亏,不可能白吃亏
当她哭得梨花带雨地抬起头,看向迎面而来的立城,正要开始强行揽错时,她发现立城视若无睹地越过她,去追和她擦肩而过的言芝。
这立城知不知道他的举动,简直是在堂而皇之地打她的脸
顾然然哪能忍
当即她伸出手去拉着立城的时候,直接被他不耐烦地甩开
措不及防之下,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时,想诉苦的话如鲠在喉。
那一瞬间,她愣愣地看着立城逐渐走远的背影,感觉到有什么已经变得无法掌控,可她说不清楚又道不明。
当她扭着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林运想祈求安慰时,却见他眉眼温软地拥着立心,好似在向立老爷子保证着什么的深情样子。
顾然然忍不住弓着身,抬起手狠狠地攥紧胸前的衣服,她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快要撕裂开来
正疼得浑浑噩噩间,顾然然恍惚听到刘悦的声音,轻轻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喂,你还好吧”
那声音离得近,惊得顾然然瞬间清醒过来
顾然然看向蹲在她的身旁,正拍着她后背的刘悦,皱眉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过来”
这蠢货懂不懂什么叫明哲保身和伺机而动
难得好心过来看看情况的刘悦,莫名其妙地挨顾然然的训,生性傲慢的她哪能受得了
当她不满地推开顾然然时,却听得一声低语入耳:“骂我”
刘悦眼珠微转,她抱臂站起身,故作一贯的冷傲模样,冷声哼道:“既然还有气,那就别装死,免得弄脏了纷争的宝地”
顾然然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时,佯装羞愤的神色,什么话都没有说,目送着刘悦和她分道扬镳。
随即她起身离开,沉默地走到立博闻和立城返程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