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定主意要与常如意争锋相对下去,燕绾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程焕这个突破点。
“姑娘是打算让老爷重提两家的亲事吗?”
玉棋没有见过燕绾亲口拒绝程焕的模样,心中便理所当然的想起了横刀夺爱的事情来。
实在是姑娘先前的话太有欺骗性。
任谁听了,都以为她是要与常家姑娘一争高下。
这争的自然就是程家少爷的归属了!
燕绾诧异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好不容易才将那桩没头没脑的亲事给退了,我岂会自讨苦吃的将它再要回来!”
她以为自己往日的态度,早就表明了她长伴青灯古佛的志向。
没成想,率先误会她的人,居然会是她身边的心腹丫鬟。
“连玉棋你都这样想我,可见还是无人信我不愿嫁人的吧!”燕绾自嘲的笑了笑,“单从今下猜测往日又算得了什么,且看日后吧!”
心下恍惚了片刻,燕绾又提起其他的事来。
“对了,玉棋你知道如今城中关于我的流言已经传到什么地步了吗?”
玉棋顿了顿。
不知是否应该据实相告。
早些时候在流言中,她们姑娘还只是普通的嫌贫爱富,流言传到程家少爷离开锦官城,便也差不多就结束了。
几番辗转之后,如今的流言却又牵扯到了谢家少爷。
总有些人明明只知道片鳞半爪的东西,却自以为得知了天大的秘密,也不去求证什么,就随心所欲的胡乱编造,将假话说的比真话还要动听。
“我知道外面那些人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你但说无妨。”
燕绾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毕竟她也想不到流言还能把谢忱也一并牵扯进来。
“他们说您一早便与谢少爷私定终身,还说您之所以答应退亲,是……是因为……因为您滑胎,不是,是说您伤了身子,才,才……”
哪怕玉棋后面的声音是越来越低,该听到的东西,燕绾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未曾如同玉棋想象的那般火冒三丈,甚至情绪出乎意料的稳定。
玉棋才在心中推翻先前做下的定论,紧接着就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定睛一看,姑娘右边的袖口镶着的包边已经摇摇欲坠,与原本的袖口勉强藕断丝连着。
“玉棋你在府中挑个面生的小厮,叫他去醉扶归后面的小巷中,找一个跛腿的少年乞丐。仲宁在那条街上很出名,只要是在锦官城中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你让人去找他,问他那些流言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若不是出了眼下这档子事,燕绾或许根本不会提起她还认识仲宁这样的人物。
她从梳妆台上的暗盒中,取出一枚银制的戒指。
那枚戒指瞧上去半是乌黑,显然是多年以前的老物件了。
“找仲宁问消息,他总是半真半假,须得旁人仔细甄辩。”
燕绾将戒指递给了玉棋:“你让人将这个给他,他欠了谢忱东西,这个便是凭证。”
有了凭证在,仲宁的消息自然全都是真的。
她与仲宁其实也有几分交情在,否则仲宁也不会任由谢忱将戒指转赠给她。
然而仲宁或许是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看向其他人时,固然没有表现的高高在上,但那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总是叫人不大喜欢的。
他看燕绾时,倒也还好。
除却偶尔藏不住的怜悯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宜的举动。
偏偏燕绾在亲近之人面前最是要强。
她宁愿仲宁将她看做常人,也不喜欢对方的怜悯。
如此一来,自然是能不见面就不去见面的。
玉棋正要接过戒指,她的手都已经伸出一半,燕绾却改变了想法。
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玉棋满是疑惑:“姑娘不准备将流言的事情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