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扶归的包厢在二楼。
客人若是要离开,便该从楼梯下去,穿过大堂,自来时的正门出去的。
才踏出房门的燕绾,瞥见楼下刚走进大堂的燕老爷,下意识的便带着两个丫鬟躲进了一旁空置着的包厢之中。
她按住门栓,自虚掩着的房门缝隙中向外看,等燕老爷与程焕先后从房门前路过后,才莫名的松了口气。
玉浓不太明白自家姑娘为何有这般举动,也学着她的动作,看向外头。
半晌后,疑惑的道:“姑娘是在等仲公子追上来吗?”
燕绾被问住了。
这又与仲宁有什么关系?
玉棋倒是比玉浓要好上一些,她方才也看见了楼下的燕老爷。
便说:“姑娘是不愿叫老爷知道您出门的事吗?这会儿老爷应当与程少爷一起进了包厢,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酒楼留多久,不如我们现在离开?”
“老爷?”玉浓转头看向玉棋,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是说到老爷了?”
“可姑娘今日出门前就先碰到了田管家,还同他说了要出门的事情。”
田管家肯定会将这事说给燕老爷听。
既然燕老爷都知道了燕绾会出门的事情,所以她们现在又为什么要躲呢?
不止是玉浓感到疑惑不解,率先做出躲避动作的燕绾也解释不清自己的想法。
似乎是在那么一瞬间,她的直觉占了上风,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站在包厢的房门之后了。
她松开手,有细碎的木屑从指间滑落,轻飘飘的,谁也没瞧见。
“大概是从前没在外面碰到过爹爹,这才想着躲开吧!”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燕绾伸手准备去拉开房门,指尖触碰到木质的门栓,她忽然回头问玉棋:“你刚才说爹爹和程焕一起进了包厢?”
“若是与程焕有事相谈,爹爹怎么不把人叫回家中,反倒是到外面的酒楼中来。”
难不成燕老爷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将程焕当做晚辈,而是当成了平辈来对待,这才想着在酒桌上谈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玉棋点了点头,又开始摇头。
她只看见燕老爷走在前面,程焕紧随其后,就连他们最后是不是进了同一间包厢,都是猜测之言。
又哪里能回答的了燕绾的疑问呢!
燕绾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轻易忽视了自己的直觉。
她转回隔壁的包厢,想叫仲宁将她安排到燕老爷所在包厢的隔壁。毕竟醉扶归只是一家酒楼,除了个别的几个包厢外,其他的包厢都是不怎么隔音的。
只是隔壁的包厢是敞开着的,屋内空无一人。
不过才片刻的功夫,仲宁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燕绾叹了口气。
果然有些人到了关键时刻,就靠不住的。
还得她自己想办法才是。
寒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闯入屋内,燕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被她差人叫来的掌柜已经等在了她的对面。
醉扶归的掌柜从前是见过燕绾的,也知道她、谢忱与仲宁之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