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种可能来说,明明是谢忱现在说出的猜测更靠谱一些吧!
有些事情在无人提醒的时候,或许没人会往那方面去想。
可若是有人开了个头,那后面就大不一样了。
燕绾想到她和谢忱才来这里的时候,张柳曾说过这间屋子的来历,于是看向了海澜月:“我听他们说过一点。”
“你在村子里的住处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屋子,而我们现在的这个屋子是你后来找人修建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
因为这里的位置太偏,从外面将建房的材料搬运过来,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更不必说是请附近镇上的人过来建房子了。
如果银钱能够给到位的话,那当然是一切都很好说话的。
偏偏海澜月那段时间,恰好是没有多少钱的。
便只好给村子里的人多发一些钱,让他们帮着盖起了这间屋子。
用来搭建屋子的泥砖,是村中人趁着天晴的时候,从外面挖来了黄泥,自己造的。木质的房梁、窗户还有桌椅板凳床,也都是他们自己人做的。
按理说,是不应该会发生被人下药的事情的。
“你先前带着他们修建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说了,是为谁而建的吗?”
尽管张柳是口口声声的说,这间屋子是替燕绾建造的。
但燕绾是不怎么相信的。
先前她们不能出村子的时候,燕绾和谢忱也在村子里面闲逛过几圈,见过一部分村子里的人。
那些人瞧见她和谢忱时,都很是吃惊。
好像是从未想过会在自己的地盘,见到燕绾和谢忱这样的陌生人似的。
倘若屋子真的是为了燕绾所建,海澜月也确实是将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那村子里的人是不应该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燕绾和谢忱的。
他们应该在瞧见陌生人的那一瞬间,就猜到燕绾的身份才对!
可是他们没有。
而且燕绾从前都是在锦官城,大多数时候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可能与人结仇。
她也想不到会有人,这样千方百计的来算计她。
如果她自己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燕绾自然也就只能认为是其他人的问题了。
比如说海澜月。
说不定她这次差点中毒,就是替人受过了呢?
不管是有意无意,她好像经常在替人受过来着。
海澜月被燕绾说得一愣。
“这间屋子确实是因为你才会建的,只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其他人都以为是我自己要住的……”
解释的话才说到一半,海澜月忽然就停了下来。
她明白了燕绾话中的未尽之意。
脸上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
“她查到是谁要害她了吗?”
燕绾在村子逗留的最后几天,一直都没有再见过海澜月。
倒是顾千重经常会出现在她们周围。
男人身上的衣裳是极不起眼的,藏身于角落之中的时候,本也不应该会引人注意的。
可谁让他面上还戴着一个金属面具呢!
顾千重从前应该是不戴面具的,只不过因着燕绾和谢忱的到来,他不能让她们瞧见他的真实模样,才临时寻了个不太贴合的金属面具过来。
容貌确实是挡住了的。
就是在其他方面上出了些问题。
近些时日都是晴天。
阳光落在金属面具上,折射出去的白光也还是很醒目的。
至少燕绾是没有办法忽视的。
她朝折射出光芒的角落看了两眼,只依稀从树网中见到了那面若隐若现的面具罢了。
在顾千重提起警惕之前,她看向了谢忱:“海澜月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我是她的话,肯定没办法像她做的那样好,也不知背后害她的人究竟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倒是希望她能次次都像现在这么幸运,别那么轻易的被人算计了的。”
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本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海澜月做着燕绾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做不到是一回事情,心中的憧憬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那都是别人的事情,绾绾什么时候对外人的事情也那么感兴趣了?”
谢忱是不大喜欢从燕绾这里听到别人的名字的。
尤其是在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燕绾叹了口气,想起了幼时的事情。
“其实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也曾成为街头巷尾的小神童,那时我窝着我娘的怀里,时长在想将来是要考个状元回来,还是考个探花!”
当朝的科举每次都是有两场的。
一次是男人们的考场,另一次便是女人的专场。
只不过前者的流传度更广,后者每年都只有寥寥数人,并不怎么引人注意罢了。
燕绾抬头笑了笑,徐徐张开的手掌,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在上面,她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面上的表情却很是惆怅。
她说:“小孩子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好像世间都没有能够困得住他们的东西,而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一个人摔的跤多了,再站起来走路时,也会害怕下一刻会再度跌跤的。
或许有些人是能够毫不在意的。
显然燕绾并不在那部分的有些人当中。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入朝为官的,但如果我认识的某个女子,能大大方方的站到朝堂之上,与其他人一起为官的话,就好像我也能达成夙愿似的,所以谢忱你知道是谁要害海澜月吗?”
总有些人是会将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寄托在能够完成的人身上。
燕绾也是如此。
但她不会强迫别人去做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