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是愿意跟着你出来走这一趟,对你想要问的事情,差不多也能猜出个七八成来。”
彩旗进门后,毫不见外的坐到了主位上,冲着走在她身后的燕绾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并不好,所以也没打算在无关紧要之人面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
除了樊夫人以外的其他人,也没有别的人再值得她煞费苦心。
“你应该是从樊老爷那里听说过我的,他向来觉得我这个人自甘下贱,根本就不配留在樊家,他应当还跟你说过我勾引他的事情吧!”她说着轻贱自己的话,面上却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知道府上的许多人都觉得我不安好心,不过只要夫人觉得我可怜,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炫耀着,然而那副模样却让燕绾想起了空中阁楼。
虚幻中的,不存在的那种空中阁楼。
有些时候被人们炫耀出来的事情,其实在他们心中并非是真正的过人之处,反倒是因为心虚,才会想要炫耀出来,告诉所有人那些事情在他们看来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至于背地里,有多少的担惊受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心知肚明的。
“是这样吗?”
燕绾虽然回因为彩旗的模样,而对她多出几分好感,但她毕竟不是看脸说话的人。
“可假的东西它终究是假的,哪怕掩饰的再好,也总会有被人戳穿的一天,你做好了那样的觉悟了吗?”
“夫人答应过我的,”彩旗并没有正面回答燕绾的话,她抬起手,一边欣赏着指甲上新染上的红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她说过的,我生是樊家的人,死是樊家的鬼,谁也不能将我从府上赶走的。”
“这世上确实有许多说话不算话的人,可夫人不一样的,她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那般冷静自持的模样,倒是比先前炫耀的时候,更让人心慌了。
燕绾暂住在甘露寺的那段时间里,曾跟在普度大师的身后见过不少人。
总有那么一些人看不透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妄图通过求神拜佛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等到神佛不愿理会他们的诉求时,那些人就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胡搅蛮缠的模样可笑至极。
她想彩旗和那些人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这样的清醒,却也很值得怀疑。
“你方才说,你能猜出我找你是为了什么,”燕绾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她近些时候是不大喜欢喝茶,苦涩的滋味在嘴中蔓延开来时,她根本就品尝不出苦涩过后的甘甜,也没想要继续折腾自己,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她喝了口水,轻声说:“那你不妨猜猜看吧!”
猜一猜她找彩旗的原因。
倘若猜对了的话,说不定她还能代替此间的主人,给予彩旗一份礼物呢!
主位上的少女生的娇娇弱弱,身着奴仆的简单衣裳,也掩饰不住本身的光彩。
她挑下眉,毫不意外的说:“樊老爷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然而他从前找来的那些人都挺没用的,根本就不需要我说些什么,他们就被夫人给赶走了呀!你虽然能够与夫人交谈甚欢,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