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对于乔木什么心思，从这点上燕城主就看出来了，他儿子对乔氏陷得不是一般的深，怕不是三五年能爬出来坑了。 不过想到乔氏的特殊性，燕城主也得承认，他儿子小心点是没错的，这样的女人就该紧着点，藏着点，不说让人挖墙脚什么的，就是随口透露出去点什么没准都能让人整出来点端倪。 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燕城主对于儿子把媳妇护的那么紧这事，并未做出什么类似于批评指正的事情。算是捏着鼻子认了。 诸位大人欣喜自家郎君能够有机会近距离的学习这门高深学问，对于郎君们回府之后说的，‘少城主讲的不是特别明白，云里雾里的’事情同燕城主一样，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一句话，听不懂你们自己蠢，背后多下点功夫，别白瞎了这份机会，那可是在天下学子面前露脸的机会，谁家看着不眼红呀。再说了少城主讲的不明白，难道还能去同夫人取经学习吗？想也知道燕氏父子肯定不同意呀，所以大家都将就着点吧。 诸位有学之士都是燕城主精挑细选出来带着一把胡子的青年才俊，被家长说的都不好意思了，虽然心里多少都明白，若是让少城主夫人出面讲解肯定要比少城主讲解的清楚些，可这话谁也没脸提出来。 虽说不耻下问，可问一个女人，呵呵，他们脸皮还不够厚。 说道燕少城主的面子吗，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情，爱怎么询问怎么询问，他们可是不搀和，也涉及不到面子的问题呀。 学子们学的累吧吧的，燕阳这个二道贩子的师傅教导的也累吧吧的，算是真正的认识到什么是纯粹搞学问的人了。 燕少城主对于乔木拿出来的东西也是非常喜欢爱不释手，那些需要做实验证实的科学问题，也都是亲手做过实验的。 可大多数的东西就是看过去，弄个心中有数，大概或许可能懂了就匆匆而过了。不求甚解就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燕少城主知道，他只要明白乔木的地方繁荣到何种成都就好了，他要了解的是这些东西能够带来的便利，以及为燕城带来的影响而已。 可能这就是一个上位者，一个武人对待事情的态度。 可对于这些纯粹做学问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一样，首先对待知识的态度不一样。 燕少城主认为不怎么重要，只要知道怎么回事就成的东西，在乔木那里匆匆的听过一遍，就敢给这些求知若渴的学子们论述一遍。传道不就是如此吗，把我知道的，转述给你们。 不过到了这里，遇到的问题就多了，学子们感叹的同时，都在提问，为何如此，怎么会这样，因何至此，类似的语句，这些做学问你的人能够翻着花的把燕少城主眉头给问的纠结成一个大嘎达。 燕少城主胸口都要着火了，他学这些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问题，这群学子怎么事情这么多。差点就翻脸了。 好在还知道这是关乎燕城的脸面，这些学子如此，怕是天下的学子也都大概差不多。若是不现在把问题给解决了，回头在天下学子面前不是给自打脸面吗。 好在燕少城主在众位学子面前没什么讲究，也不太遮掩乔木在这件事情上的地位，在众目睽睽之下，甩袖子就去了内院。 回过头来，就能或多或少的针对这些学子们提出来的各种为什么，畅谈两句，大家听得懂就听，听不懂也没法子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明白了，这位少城主怕是回内院询问夫人了，呵呵这个画风可真清奇，少城主内院有如此夫人，其实挺让人不好接受的。 难怪少城主内院清净成这样。学子们暗自摇头，要说燕城少主何等家世身份，为何在乔氏一个来历不显的女人面前，愣是觉得低了人家一头的错觉呢，肯定是他们想偏了。 别说是乔氏这点机关术，就是京都来的公主怕是在少城主面前，也不敢说让少城主低下一头的。可莫要在如此想了。 不过这个画风真的让人想不想歪都难呢。其中明白惧内之道的学子暗叹，少城主为了燕城牺牲大了呢。 随着学习的深度加深，学子们询问的问题连乔木都难以招架了。搞得两口子整日都要疯了。 乔木不得不说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碰上这些高智商的存在，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硬伤。 所谓知一闻十说的就是这些人，你说坐船一圈能回到终点，他们就能询问出来，为何咱们脚下的大地是圆的。 乔木才知道自己整理教材的时候，还是太粗心了，类似的让人不好解说的事情就不该出现在教材里面。 面对诸位学子的提问，你能说不然你们坐船一圈试试吗？怕是这些人真的跑走了，城主大人先要收拾她一顿。先按你头上一个蛊惑的罪名。 燕阳在前院教学，乔木在后院猛翻教科书，弄得两口子都要神经衰弱了。 乔木若是有点抱怨的时候，还会被燕少城主给肖一顿，这结果谁整出来的呀，有今日事谁造成的呀。燕少城主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把乔木给镇压了。 追其根本，乔木立刻就蔫了，半夜还跟平板奋斗呢，就为了让燕少城主明日的传教能够顺利，不被这些丧心病狂的学子最后给问倒。 唯一的好处是，再也没有时间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一般都是两人累翻了然后老实睡觉， 乔木心说，好吗，自己没有赶过高考，这下子补上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啃书本呢。 堪比高考呀，压力山大。谁让自己面对的都是燕城的高材生呢，就差点把自己腹内的这点东西给掏空了。 最后乔木也狠了一把，不狠不行呀，她都这个年岁了，在让她去学习那些个专业性的东西，太为难人了，就不是半夜啃课本能够看懂的。 乔木用一句话把着这些为什么给打住了“想要知道为什么，就来我燕城的学堂吧。燕城欢迎你。” 乔木很肯定的同燕阳说道，若是再有人询问，就这么说吧，到了咱们燕城的学堂，相信他们能够自己找到答案的。 好吧燕少城主也不愿意在挑灯夜战了。直接把这话转告给即将面对天下学子的求学者了。 呵呵，这话可真好，总结性太强了。 是呀，这么高深的知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呀，所以来学堂吧，几位学子看看少城主，抿抿嘴吧，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好开口了。 虽然说斩断了他们求知若渴的积极心态，可面对天下学子的时候，他们都不用在担心了，这就是万金油呀。 忍不住就有人询问：“少城主咱们的学堂里面真的能够知道这些吗。” 燕阳无语的看着这群学习狂人，若是燕城有知道这些的人，我用得着给你们培训上擂台吗？难道真的同乔木说的一样，书读多了，会傻吗？ 不过鉴于乔木之前的回答。燕少城主活学活用，不用再进去询问夫人了，直接就给了这几位一个肯定的回答：“知识是没有边界的，科学探索是奥妙无穷的，只要你们有心，你们可以给这些‘为什么’一个答案。” 虽然说这话没有说出到底能不能学到更高深的知识，可还是那么激动人心，是呀他们可以做这个科学探索的创始人，去做给出答案的人，将来史书留名，想想怎么就有点静不下来呢，他们将要带着燕城走向一个不同的时代。 年岁轻点的还好，不过是眉毛飞扬，喜形于色。 年岁大点的直接捂着胸口，不行我要冷静冷静。 燕少城主也不多说，终于能够清净些了，太不容易了。这段时间操心费力的还不如外出巡边来的轻松呢。 想到乔木抱着那个亮亮的本子，那么多的东西，竟然都能说上两句，也不知道乔氏家族昌盛之时，是何等盛况。 若是百姓人人如此，该是个多么强大的存在。 再想想乔木身边那些匪夷所思的物件，燕少城主攥紧了袖子里面的拳头，早晚有一天，他燕城也将盛世繁华。 燕少城主眼神黑黑，郑重的说道：“若是诸位对任何事物，有独特见解，需要针对性的探讨的话，可以去学院申请研究项目，学院会给诸位研究经费。若是有所小成，还会在燕城张贴告示，让诸位的研究成果，让我燕城民众皆知。若是成果斐然，本少城主会同城主大人商议，上报京都，诸位届时将要名扬海内的。” 研究经费，这群人缺吗，笑话都是大家子弟，谁还能差了这点金银呀，可这扬名的机会难得呀。才冷静下来的血液瞬间沸腾了：“少城主这话当真。” 燕少城主挑眉，他燕阳的话谁敢质疑。好吧燕少城主偷学成功。连研究经费都这词都看懂了，可真不容易。 少城主府里面培训的时候，燕城上下已经规划好了学堂，乔木书写直白易懂的科学论也已经被说书人传唱到了田间地头，这次宣传的力度最大，可花销最小，连燕城主都忍不住点头，往后他的政令也该如此宣传，可是比贴布告有力度多了。 当然了村落中也有敲着鸣锣，一路诵读的衙役。例行公事而已。 让乔木惊讶的是，燕城这次办的学堂，竟然初具九年义务教育的模式了。 忍不住偷瞧了燕阳好几眼，这人不声不响的到底在自己这里偷学了多少东西呀。连教育体系都给渗透了。 学堂虽然及不上九年义务教育，可从蒙学开始，一直到那些游学在外的学子要去的高级学堂。一样不缺。 高级学堂设在燕城，这是为了燕城吸引更多文人雅士打基础。 蒙学在燕城主的封地境内，所有城池都有设立，特别交代一句免费的。不过学期很短，只有一年，学的就是认字，基础的遣词用句，还有就是科学以及数术。这些都是需要普及的。 若是有人想要继续进学的，那就要正经的进学堂，拜师费收束脩了。燕城也要考虑自己的经济状况的，目前能够做到免费入学一年，已经开天辟地了。 另外说一句，人家燕阳还弄出了插班生，专门针对那些在学堂里面见识见识就走的学子们，当然了收费上听说很高，都是按照金子算的。 可见大家在搞教育的同时，都没有忘记经济建设。 乔木想想就牙疼，就说知识金贵吧，看看人家燕少城主就知道办学挣钱了。想想燕氏父子都没有给自己弄点分成呢，真黑呀。 建学堂容易，请那么多的先生就不太容易了，尤其是在数术还有科学上的。 这个就得说，乔木身边的乔管事被请去做了祖师爷，现在正给那些即将上岗的师傅们培训吗。 当然了各府有意要学习的账房们，乔管事那里也是收的，不过就是要另外算些礼仪。没道理白白教你这么好用的东西不是。 这要是乔木最近唯一的收货了，听闻各个府邸送来的礼仪可都是稀罕物件，竟然少有人送金银钱财的。 乔木对于这等雅士不太感冒，在稀罕的东西在她看来也没有金银实在，干嘛非得这么委婉呢。辛好不缺银子，不然回头她变卖这些东西的时候不方便不说，也尴尬呀。 燕少城主听闻乔木这番言论的时候，凤眼对着乔木嗖嗖的小刀子一样扫了两圈，过后就给乔木一摞银票，虽然一句话没说，可那意思表达的到位，让乔木这个脸红呀。 不过银票还是接过来了，女人不就是管着男人口袋的吗，话说燕少城主的库房都给她了，怎么还能随时能拿出来这么多的银票呀，这个就值得想一想了。 想到燕阳那厮的身份，身边有没有银子在女色上都没有障碍，别说身份之外，还有燕少城主的盛世美颜了，自己不就是看脸含羞带怯，半推半就顺从的吗。 呵呵，所以银子什么的就不想了。 不过燕少城主愿意给，她还是乐意收着的。说她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好了，这不是实惠大大的吗。 燕少城主看看手中亮亮的本子，要说光看这东西就知道乔氏底蕴不凡，为何乔木行事如此，如此接地气呢，说句不好听的，有的地方粗俗得很，比如喜金银，穿着打扮什么的都是如此， 人家闺女一袭青衣曼妙多姿，到了他家夫人这里，除了他们才到燕城的时候乔木那身衣服算是素白点之外，剩下的也就是里衣素净了，就没见过自家夫人白衣飘飘过， 男人身上服饰色彩代表着身份，女人追风无所谓，可偶尔也该穿穿吗。 自从成亲之后，燕少城主就么见过乔木素净的打扮，当然了自家夫人可取之处在于，妆容从来素净，难道就是因为脸上素净所以用服色来找补了吗。 燕少城主表示不懂女人的曲折脑回路。 乔木若是知道燕阳质疑她的审美一定会鄙夷燕少城主两眼，也不看看自己身边的太贵管事什么模样，她乔木若是穿着素净的往太贵身边一站，活脱脱的一个使唤丫头。 跟仙气飘飘的人长期在一起，你还要比灵动劲儿，那不是找虐吗。 打扮的艳丽点就不一样了，虽说不能同太贵平分秋色，好歹不至于被埋没在人群里面，好歹在颜色上能多少能招招眼不是，男人哪里懂这些呀。 对于燕少城主嫌弃自己粗俗什么的，乔木才不辩解呢，跟人家这些百年世家比起来，自己确实没啥底蕴，需要学习的多着呢。 曲曲鼻子，锁上燕少城主的银票，真要是需要金银，这些稀罕玩意该卖还得卖。 燕阳要是知道乔木的想法，想必不会太开心就是了，好在大家都不太能看懂对方，还能这么不咸不淡的半友好下去。 燕城的动作不慢，教学们上岗的时候，各地的蒙学就就算是开课了。至于缺少科学课的教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时半会的实在是培养不出来。好在能够教学的都是识文断字的，科学论读起来还是没有障碍的，给学生们读读还是能做到的。权当是普及上课好了。 至于说高级学院，师资力量虽然不小，可在师上，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学院内多数还是燕城本土的学子，里面教学的都是燕城名儒，值得一提的是，属相大人同御史大人每旬都要到学院讲两天的课。 这算是高级学院现今为止唯一出彩的地方。 在没有引来大鱼之前，为了支撑门面，燕城主见到属相大人同御史大人的安排效果之好，直接就把自己给搭出去了，不过为了体现身份，城主大人每旬只有一天过去学院讲课，也算是巩固同学子们之间的联系，间接笼络人心。 燕城境内那么多的城池，那么多的蒙学，可是等待这些学子们赶紧学有所成报效朝堂呢。 当然了朝堂太远了，大家该从底层做起，所以去咱们自己属地的蒙学吧。 燕城主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忽悠这些学子们自愿去蒙学先锻炼一下。把这阵子先稳固过去再说吧。 燕少城主是被被迫的来校任职，而且每旬五日。没法子，科学论这东西，除了燕阳也没人能够胜任了。 难道让乔木来任教吗，笑话，燕城主就不同意。当然了少城主本人最不同意。 鉴于蒙学设立之处，教学们太过紧张了，燕少城主在城主大人常常忽悠的基础上提出，高级学院里面的学院，轮班去各地蒙学做教员，美其名曰历练。 好在时间不太长，三五月而已。倒也算是新鲜。 还把学院先生不足，需要靠外援才能支撑的窘境给暂缓了那么一下。 所以新事物开始之初，一切都显得那么匆忙。没有准备。 不过燕城上下的新气象还是能够明显的看出来的。 如此稳定的进展下，乔木没有福气欣赏满城的欣欣向荣，最近城主大人安排了，他们两口子要去神山走一趟。 燕城主说了，神殿要燕氏子弟们亲自动手清除积雪，以示对祖宗们的虔诚。 燕氏子弟，在燕城主那代的时候，兄弟还是很多的，不过在燕城主上位之后，亲兄弟基本上就没了，燕氏宗族内的兄弟，都是堂兄弟。基本上当年或多或少也都卷进去过。 能被燕城主看上眼，够资格去清扫积雪的不太多。 这不就轮到燕阳两口子了。没法子，其他的宗族兄弟还能一家大小齐上阵呢，到了燕城主这里，算着儿媳妇三人，燕城主能做这种体力劳动吗，再说了燕城里面也不能少了这尊大佛呀。 乔木也不能抱着他家平哥来，只能两口子行动了。 祭祀大人倒是挺够意思的，有心同行，不过被燕少城主拒绝了，理由很简单，重体力劳动，祭祀大人的小身板来了也没用， 这话伤人，不过祭祀大人直来直往惯了，愣是没理解燕少城主话语中的尖酸刻薄。 乔木讪讪的躲开祭祀大人的眼光，都没好意思同人家在瞎客气两句，燕阳这厮说话太戳心窝子了，人家可是好心帮忙的呢。 在上神山，乔木心情不太一样，看着燕阳的时候纠结许多。 这人可不光是陪着自己上过神山，也不知道陪着轻语来这里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乔木不愿意做个心胸狭隘之辈，再说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卫冕之王呀，用得着在乎这些吗。 可这东西就不是脑子能控制的，所以说嫉妒这东西霸道呀。不受控制的很。 燕少城主颇为不自在，两人出门虽说夫妻关系还没有和好，可最近公务接触的多了，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呀，该说话说话，该交流交流，还少有两人都不吭声的时候。 燕少城主：‘咳咳，把平哥放在别院里面，让太贵看着应该是放心的。’ 乔木不想搭理人，不放心怎么办呀，你家神山虽然都要封了，可规矩没变，除非祭天，不能让燕氏子弟之外的人入神殿。 你是舍得把平哥带去雪山上，还是能把太贵带去雪山上呀。 当然了，少城主若是心疼儿子，也可以自己去神殿那边劳动，放下她这个亲娘在别院里面带孩子的。可惜燕少城主没有这个打算。